,眼神冷漠地扫过桥上稀稀拉拉的人群。他声音不大,却带着奇异的穿透力,压过了呼啸的罡风,清晰地砸在每一个飞升者的心上。
楚烬随着人流向前挪动。他刻意调整着步伐,模仿着身边那些刚从下界挣扎上来的飞升者应有的姿态——步履沉重,带着劫后余生的虚浮和对前路的茫然恐惧。每一次落脚都小心翼翼,仿佛脚下不是能量光带,而是薄冰。他甚至让肩膀微微佝偻,呼吸带上一点不易察觉的急促。
就在他即将靠近桥头神将,准备接受例行盘查时,一股冰冷刺骨的恶意毫无征兆地从侧方袭来。
嗖!
一道锐风割裂空气,目标直指楚烬咽喉!
电光火石间,楚烬全身的血液几乎要逆流而上!矿坑里无数次生死搏杀磨砺出的本能瞬间压倒了一切伪装。他猛地侧身、拧腰,动作流畅得如同演练过千万次,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抹致命的寒芒。
嗤啦!
肩头的破烂布料被划开一道整齐的口子。出手的是一个同样披着破烂斗篷的飞升者,脸上布满刀疤,眼神凶狠贪婪,手中握着一把闪烁着乌光的淬毒匕首。显然,在弑神桥上,淘汰掉一个竞争者,就能少一个对手,多一分渺茫的“登天”希望。
杀意,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上楚烬的心脏。矿坑里堆积如山的尸骸、伽罗虐杀幼童时狞笑的脸、黑血凶兽撕咬的腥风……无数血腥暴戾的画面被这股杀意点燃,在脑海中轰然炸开!
嗡——
他的右眼深处,一点赤红骤然亮起,如同地心深处涌动的岩浆,纯粹、暴虐,带着毁灭一切的疯狂。血戮之眼!葬渊赋予他窥见弱点、引爆杀戮本能的凶戾之瞳!它不受控制地浮现,瞬间锁定了偷袭者。
那一刻,时间仿佛被拉长。
楚烬甚至清晰地“看”到了偷袭者颈侧大动脉因激动而剧烈搏动的轨迹,看到了他因贪婪而扭曲的嘴角肌肉的细微抽搐,看到了他握刀手腕处一个因旧伤而略微滞涩的动作破绽……致命的破绽!一股源自葬渊的、冰冷而狂暴的力量顺着脊椎瞬间冲入右臂,指尖黑气缭绕,只要一记最简洁的穿刺,就能轻易洞穿那个脆弱的脖颈,捏碎喉骨,像碾死矿坑里那些黑血蠕虫一样简单!
斗篷下的手,指关节捏得发白,发出不堪重负的微响。他死死压制着那股喷薄欲出的杀戮冲动,右眼中的赤芒剧烈闪烁,如同风中的残烛,在爆发与熄灭间挣扎。
“嗯?”
一声带着金属质感的冰冷质疑,如同重锤砸在楚烬耳边。
桥头那位抱臂而立的神将,锐利如鹰隼的目光,穿透了稀薄的斗篷阴影,精准地钉在了楚烬的脸上,更确切地说,是钉在了他那双闪烁着异样红芒的右眼上!
那神将身材高大,银甲在弑神桥弥漫的氤氲光气中折射出冷冽的寒光。面甲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睛,如同两枚浸在寒冰中的墨玉。他叫苍溟,负责镇守弑神桥东桥头已有百年,见过形形色色的飞升者,但那双眼睛——那绝非正常人族该有的眼睛!那里面翻涌的东西,他只在某些以杀戮为乐的深渊魔物身上感受过。
杀意如潮水般退去,楚烬右眼中的赤芒终于强行隐没,只留下一片深不见底的漆黑,仿佛刚才的暴戾从未存在。他缓缓放下那几乎要抬起的、缠绕着无形黑气的手臂,重新垂下头,恢复了那种卑微的姿态,只是后背的衣衫,已被冷汗悄然浸透。
“大……大人……”偷袭楚烬的刀疤脸,在神将苍溟冰冷的目光扫视下,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毒匕首当啷掉在光带上,“小、小的知罪!小的只是一时鬼迷心窍……”
苍溟的目光像刮骨钢刀,在刀疤脸身上停留了一瞬,又移回楚烬身上,带着审视和毫不掩饰的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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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眼睛,怎么回事?”声音不高,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凝固了几分。
楚烬心脏猛地一缩,但声音却异常沙哑平稳,带着矿奴特有的粗粝:“回禀大人,小的……小的在下界矿坑挣扎求生时,不慎被一种毒矿的瘴气侵蚀了眼目,时有灼痛,见光就难受,久了……就变成这样了。方才被惊吓,旧疾发作,疼痛难忍,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