沌气流卷走吞没,只余风中几丝腥甜。
楚烬腰背筋肉瞬间绷紧!源自罪域矿坑最深处尸山血海的生存本能悍然爆发。他身形如无骨之蛇,猛地贴地滑伏,脊背几乎撞上冰寒粗糙的桥骨,险险滑出三丈余。数股风锥带着厉啸贴着头皮与后背掠过,凿入骨桥,激起刺目骨屑!
规避!闪转!腾挪!
侧身翻入骨刺缝隙,险避风锥之网;团身蜷缩,藏入巨椎凹陷处;足尖猛踏一处嶙峋骨突,身形暴起,从交叉切割的三道致命锥隙间惊鸿穿过……每一个动作简洁至颠毫,绝无冗余,效率高得令人心悸。汗水混杂飞溅的血滴砸落,血戮之眼在极致压力与鲜血刺激下灼烧奔涌,撕裂吞噬的欲望咆哮欲出,被他硬生生按捺,化为冰层下奔流的熔岩,煅烧出更加恐怖的专注力。眼底熔岩赤芒一闪而没。
就在其身形由极动至微滞,旧力未去新力未生之际——
“嗯?”
一声冰冷如刮骨寒铁的轻哼,穿透凄厉风啸,精准刺入楚烬耳膜!
楚烬心脏骤停!浑身骨节瞬间发出细微错响,如强弩绷至满弦。眼角余光如微光扫过。
骨桥之侧,悬空金云台上,数道身影如山矗立。银亮神甲辉光凛冽,繁复神纹流淌着令人窒息的威压。为首一人,面目如同被刀斧劈凿出的坚岩,双臂抱胸,目光如锁定猎物的寒潭深潭,正是神将凌风。
其左侧年轻神卫嗤笑:“淬体初阶?下界已是废土不成?不过方才狼狈窜逃那几下,倒像个荒野求生的鼠辈。”
凌风眸光深潭更冷,似要将楚烬这层皮囊穿透:“非是鼠辈。是血泥里滚出来的搏杀本能。还有他那双眼,”视线如针扎向楚烬低垂的眼睑,“藏污纳垢,隐有凶光。虽蝼蚁微末,却属不洁之瑕。”
楚烬头颅更深埋下,所有锋芒连同惊疑化为尘埃般的茫然恐惧。他加快步伐,不再追求无伤闪避。步履踉跄沉重,刻意让自己数次险死还生,甚至让一枚擦臂而过的风锥撕裂上臂麻衣,留下一道寸许血痕,狼狈毕显。
“哼!”凌风鼻腔微震,眼中锐利稍敛却未散,“过桥后带入刑目台,验明根骨神魂!若有不净……魂灯抽魄!”命令下达,目光转向他处。然那年轻神卫阴鸷的目光已如毒蛇缠绕,粘附楚烬脊梁。.搜`搜?小~说′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
“遵令,凌风大人!”
楚烬背后如抵冰锥。血戮之眼的隐患远超预估。他必须将尘埃伪装的彻底完美。
收敛心神,前方骨桥愈发险恶。罡风化作灭世狂龙,重压几欲碾碎五脏。骨桥之上豁口狰狞,混沌渊薮吞吐着灭绝吸力。飞升者惨嚎声不绝。
楚烬心神沉静如万载玄冰。每一次闪避都是本能与计算交织的艺术。借用崩碎骨屑遮掩身形;以承受小伤换取关键位移;精准踏足骨桥最稳固节点……排除杂念,唯有前行一念支撑。
当脚掌终于踏上桥尾那片温润流转的白玉神光平台,重压骤然消失。巨大惯性让他身躯剧烈一晃,右膝重重跪落于地,粗砺喘息喷出白雾,汗水浸透麻衣已半干为盐霜。
抬头,九重天域画卷骤然展开。
无垠白玉广场铺陈天地,尽头九座万丈光门接天连地,各色神辉流溢,威严庄穆。穹顶琼楼玉宇悬浮于霞光流云间,瑞兽珍禽虚影翩然而过,缥缈仙音似从九天垂落。
浩荡纯净灵气如天地本源,拂面润骨,涤魂净魄,与罪域污浊、骨桥煞狱天壤之别。
然而,楚烬踏上广场的刹那,瞳孔却猛地缩成针尖!
在这醉人的天地灵源深处,一丝微弱到极致、近乎被完美神性湮灭的……腥戾之气!绝非铁血战场那股粗犷,而是一种精纯到匪夷所思、饱含凝炼怨毒、仿佛万千生灵本源精魄被反复熬炼萃取后的……终极血气!纵是血戮之眼对此异禀奇觉,若非矿坑深处黑血浸骨、尸骸为伴的锤炼,亦难捕捉这一缕隐藏至深的孽业之息!
更令人窒息的景象随即撞入感官。
早先过桥的飞升者,被素白衣袍、神情漠然如傀儡的神仆带领,走向广场边缘一片华帐高悬、铺设奢靡的宴饮之所。
乌沉金丝神木巨案铺展雪白云锦,其上奇珍异馔堆积流光溢彩:状若游龙翔凤的仙果喷薄霞气;琉璃盏中七彩琼浆明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