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似乎比之前任何一个夜晚都要漫长。看书屋晓税网 冕废跃渎
沈薇薇站在窗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冷的窗格。
宁远侯府的方向,死一般的沉寂。
没有哭闹,没有争吵,甚至连灯火都比往日黯淡了几分。
这绝非寻常。
暴风雨前的宁静,往往更加令人心悸。
“凤凰劫……”
她低声重复着这三个字,舌尖泛起一丝苦涩。
这名字透着一股玉石俱焚的疯狂。
白灵儿和骨婆,她们绝不会坐以待毙。
那道退婚圣旨,斩断了她们最后的光明正道,也必然将她们彻底推向了黑暗的深渊。
翠儿端着一碗安神汤走进来,脚步轻悄。
“小姐,夜深了,喝点安神汤歇息吧。”
她看着沈薇薇紧绷的侧脸,眼底满是担忧。
自从那道圣旨下来,小姐就一直心事重重。
虽然婚约作废是好事,但侯府那边诡异的平静,让整个沈府都笼罩在一层无形的压力之下。
沈薇薇接过汤碗,却没有喝。
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稍稍驱散了几分寒意。
“侯府那边,还是没动静?”
翠儿摇摇头:“盯着的人回报,侯府大门紧闭,除了采买的下人,几乎无人进出。白小姐和白夫人都称病,闭门不出。”
“骨婆呢?可有踪迹?”
“墨公子那边传来消息,还是……跟丢了。”翠儿声音低了几分,“那老婆子太邪门了,就像会遁地一样,几次快要锁定时,都让她用诡异的法子脱身了。”
沈薇薇蹙眉。
一个行踪不定、擅长巫蛊邪术的骨婆,潜伏在暗处,就像一条随时会扑上来咬人的毒蛇。
“那个箱子呢?城外的排查如何?”
“按小姐的吩咐,加派了人手,重点排查了城郊的荒庙、义庄和几处可能藏匿的别院,暂时……还没发现。”翠儿顿了顿,“不过,墨公子的人查到,‘通源’和‘四海’钱庄,最近确实有几笔大额的黄金,通过南疆隐秘商线,兑换成了……军械。”
“军械?”沈薇薇猛地抬头,眼中寒光一闪。
之前的消息是“乌蚕铁”和“亡命徒”。
现在直接变成了“军械”!
她们到底想干什么?在京城私藏军械?还是运往关外?
无论是哪一种,都是株连九族的重罪!
白氏母女,这是彻底疯了!
“具体是什么军械?数量多少?流向何处?”沈薇薇追问。.k~y,a¨n¢k·s..!c_o′m?
翠儿面露难色:“墨公子说,南疆那条商线极为隐秘,盘根错节,他们动用了不少力量,也只能查到这个地步。具体的品类和数量,以及最终流向,还在全力追查,但难度极大。”
沈薇薇明白。
南疆本就地处偏远,加上白氏细作身份,她们经营多年的网络,绝非一朝一夕能彻底挖出来的。
但军械二字,已经足够让她警惕到极点。
“迷雾渡那边呢?刘稳婆和那个主簿?”
“墨公子派去的人回报,迷雾渡确实古怪。当地官府关于刘稳婆一家的记录,只有寥寥几笔,语焉不详。当年那场所谓的‘恶疾’,似乎并未引起太大恐慌,处理得异常迅速。”
“至于那个辞官的主簿,更是如同人间蒸发,连他的亲族都说不清他丁忧后去了哪里。有人说他回了祖籍,有人说他去了海外,众说纷纭。”
翠儿的声音透着无奈。
线索似乎都指向了死胡同。
沈薇薇放下汤碗,走到桌前。
烛火跳动,映着她沉静却锐利的眼眸。
“她们越是想掩盖,就越说明有问题。”
“刘稳婆,那个主jdbctype,还有南疆商线,军械……”
“白灵儿,骨婆……”
一个个名字,一件件事,在她脑中飞速旋转,试图拼凑出一个完整的图谋。
“小姐,您说……她们会不会是想……”翠儿的声音带着颤抖,后面的话不敢说出口。
谋逆?
这两个字,太沉重了。
沈薇薇没有回答。
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任何猜测都只是猜测。
但她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