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你可知如今朝堂局势?”
“宁远侯府势大,党羽众多。”
“我们忠勇侯府,看似风光,实则如履薄冰。”
“稍有不慎,便可能……”
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沈薇薇心中微沉。
父亲的担忧,她何尝不知。
正因如此,她才更要放手一搏。
“父亲,”她直视着沈修远,“女儿知道。”
“正因为知道,所以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
沈修远一怔。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宁远侯府步步紧逼,今日是军需,明日又会是什么?”
“我们一味退让,只会让他们得寸进尺。”
“父亲,我们需要反击。”
沈修远皱紧眉头。
“反击?如何反击?”
“我们拿什么跟他们斗?”
“萧家财雄势大,在朝中根基深厚,岂是轻易能撼动的?”
“女儿知道不易。”沈薇薇声音沉静,“但并非全无机会。”
她顿了顿,抛出了诱饵。
“父亲可知,下个月,朝廷将发放一批两淮盐引?”
!沈修远愣住。
“盐引?”
他当然知道。_第′一·墈\书?旺. ·首+发^
盐铁专营,利润惊人。
两淮盐引更是其中翘楚,是块人人觊觎的肥肉。
“你想……”他眼神锐利地看向女儿,似乎明白了什么。
“宁远侯府也在盯着这批盐引。”沈薇薇继续道,“而且,看样子志在必得。”
“若让他们拿到,萧家的财力将更加雄厚,对我们侯府的打压只会变本加厉。”
“我们必须阻止他们。”
“并且,”她加重了语气,“将这批盐引,拿到我们自己手中!”
“胡闹!”沈修远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
茶杯震动,茶水溅出几滴。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怒视着女儿,“盐引之事,牵扯多少利益?多少势力?”
“户部,盐运司,地方官府,盘根错节!”
“宁远侯为此布局多年,我们如何去争?”
“你一个深闺女子,懂得什么?”
“这是拿我们整个忠勇侯府去冒险!”
父亲的反应,在沈薇薇意料之中。
她没有被吓退,反而上前一步。
“父亲,女儿知道风险。”
“但富贵险中求。”
“侯府如今的困境,您比女儿更清楚。”
“养兵千日,耗费巨大。若无足够财力支撑,父亲手中的兵权,又能维持多久?”
“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忠勇侯府,被萧家一点点蚕食殆尽吗?”
沈修远呼吸一滞。
女儿的话,字字句句,都戳中了他心中最深的隐忧。
是啊,忠勇侯府,看似显赫,实则早已入不敷出。
他手中的兵马,是先辈用鲜血换来的荣耀,也是侯府安身立命的根本。
可养兵,太费钱了。
这些年,他苦苦支撑,早已捉襟见肘。
若非如此,他又岂会对与宁远侯府的联姻,那般犹豫不决?
他看着眼前的女儿。
不过及笄之年,本该是无忧无虑的年纪。
此刻,她眼中却没有丝毫怯懦,只有一种超乎年龄的冷静和决绝。
“你有何把握?”他声音沙哑地问。
“你有何依仗?”
沈薇薇没有直接回答。
她从袖中取出那枚玄鸟令,轻轻放在书案上。
冰冷的令牌,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幽深的光泽。
沈修远瞳孔骤缩。
“这是……”
他认得这图腾。
玄鸟。
京城中,有一个神秘而强大的存在,以玄鸟为记。
锦绣商会。
富可敌国,势力遍布天下,行事却极为低调隐秘。
传闻,其背后能量通天,连皇室都要忌惮三分。
“你……你从何处得来此物?”沈修远声音有些发颤。
他从未想过,女儿会与锦绣商会扯上关系。
“一个……偶然的机会。”沈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