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的马车辘辘行驶,碾过青石板街面,留下湿润的水痕。¨6+邀¢墈!书¨惘, ¢毋!错′内,容!
车厢内,安神香的淡雅气味弥漫。
沈薇薇倚着软枕,阖目养神,苍白的脸上寻不出一丝波澜。
唯有垂落在身侧的指尖,偶尔蜷曲一下,泄露心湖的涟漪。
安国公府一行,收获远超预期。
初级医术傍身,孙尚书府的人情到手,更重要的是,她在众人心中种下了一颗名为“惊异”的种子。
柔弱可欺的沈大小姐?
呵。
那不过是前世的旧梦罢了。
“小姐,您还好吗?”翠屏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关切,“今日真是吓坏奴婢了。”
沈薇薇缓缓睁开眼,眸光清澈,不见半分疲惫。
“无碍。”她声音轻柔,“不过是些意料之中的跳梁小丑。”
翠屏看着自家小姐平静的面容,心中既是敬佩又是心疼。
从落水到反击,再到施针救人,小姐每一步都走得惊心动魄,却又从容不迫。
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白小姐和二小姐……”翠屏欲言又止。
“她们?”沈薇薇唇角勾起一抹冷弧,“咎由自取罢了。”
白灵儿的名声算是彻底毁了,镇北侯夫人那边绝不会善罢甘休。
沈瑶禁足佛堂三月,抄写女诫百遍,对于一个庶女而言,也是不轻的惩罚。
更重要的是,她们失去了继续在她面前蹦跶的机会。
至少,暂时失去了。
“只是……”翠屏压低声音,“老夫人将白小姐留在国公府,说是反省,会不会……”
“无妨。”沈薇薇打断她,“安国公府的老夫人,是个人精。”
将白灵儿留在眼皮子底下,既是看管,也是一种姿态。
表明国公府绝不姑息的态度。
同时,也能更好地拿捏镇北侯府。
至于白灵儿会不会趁机作妖?
沈薇薇并不担心。
一个失了势、坏了名声的闺阁女子,在规矩森严的国公府,又能翻起什么浪花?
马车驶入宁远侯府侧门。
比起安国公府的热闹喧嚣,侯府显得格外沉寂。
沈薇薇由翠屏扶着下了车,一阵微凉的夜风吹来,夹杂着草木的湿气。
她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步履平稳地走向自己的湘云阁。_秒!章-踕*暁′说?徃? /勉_沸.岳*黩,
沿途遇到的仆妇丫鬟纷纷行礼,眼神中带着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
显然,安国公府发生的事情,已经以某种方式传了回来。
回到熟悉的湘云阁,屏退左右。
翠屏为她卸下钗环,换上家常的素色衣裙。
“小姐,您先歇歇,奴婢去给您端碗热汤来。”
“不必忙。”沈薇薇坐在临窗的榻上,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翠屏,你过来。”
翠屏依言走到她身边。
“今日之事,你做得很好。”沈薇薇淡淡道。
翠屏心中一暖:“奴婢只是做了该做的。”
“忠心难得。”沈薇薇端起桌上的温茶,呷了一口,“往后,需要你做的事情会更多,也更难。”
翠屏毫不犹豫地跪下:“奴婢万死不辞!”
沈薇薇放下茶盏,扶起她:“我不要你死,我要你好好活着,做我的眼睛和耳朵。”
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你去打听几件事。”
翠屏神色一凛:“小姐请吩咐。”
“第一,打听一下,父亲书房那边,最近可有什么异常?比如,是否有陌生人深夜拜访,或者是否有大宗货物进出府库。”
翠屏一惊:“小姐是怀疑……侯爷?”
沈薇薇眸光微沉:“不是怀疑,是确认。”
前世,宁远侯府的倾覆,与父亲贪墨军饷、私通外敌脱不了干系。
而白家,正是那把递出屠刀的手。
这一世,她要提前斩断这条引线。
不仅是为了自保,更是为了……弄清楚当年的真相。
父亲,真的只是被人算计,还是……本身就不干净?
这个念头让她心口微微发紧。
“第二,”她定了定神,继续道,“查一查府里管着采买和库房的几个管事,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