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一弓,像是一只受了重伤的孤狼,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仿佛从喉咙深处撕裂出来的低吼。虽然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绝望。
紧接着,他缓缓抬起头。
那双原本清澈的眼睛里,此刻像是燃着两团幽暗的火焰,充满了血丝。没有泪水,却比泪水更能传递出那种深入骨髓的痛楚和疯狂。他的身体依旧在颤抖,每一个关节,每一块肌肉,都紧绷到了极致,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碎裂。
他伸出手,五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扭曲变形,指节根根泛白,青筋暴起。他似乎想要抓住什么,又像是在抗拒着什么。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无形的张力,压得人喘不过气。
他没有一句台词,但那种毁灭一切的欲望,那种痛彻心扉的绝望,那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疯狂,却通过他每一个细微的动作,每一次呼吸的节奏,清晰无比地传递了出来。
王敬国放在膝上的手指,不知何时,已经悄然握紧。
陆远的心也提到了最高点。他看到刘泽言的额角,有汗珠渗出,顺着脸颊滑落。
足足一分钟,刘泽言都维持着这种极致的情绪状态。
然后,他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一般,身体骤然一松,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才勉强站稳。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汗水已经浸湿了他后背的衣衫。
茶室内一片寂静。
只有刘泽言粗重的喘息声。
王敬国久久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刘泽言,目光深沉。
陆远也没有开口,静静等待着宣判。
不知过了多久,王敬国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陆总。”
“王导。”
王敬国将目光从刘泽言身上移开,转向陆远,一字一句地说道:
“这块璞玉,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