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衍止不会做什么坏事,他们利益在根本上是一致的吧?所以作为把柄也很安全啊。
黎莘忽然有点后悔了,现在说和谈任务已经完成了,她从反叛军基地回来来不来得及?
“可是司令阁下不会允许的。”
秦释觉得很讽刺。
理事会会把黎莘小姐当做人质,他早就料想到了,可是该作为人质,使司令阁下处处受掣肘的人,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她活着都会让他受到那么多威胁,秦释不敢想象当年她死了司令阁下内心是怎样的锥心之痛。一块最柔软的鳞片,被硬生生拔了下来。
而这些年他一直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守在这里。现在虽然很痛苦,但至少他活着。或许痛苦就是活着的证明。
秦释像是在对自己喃喃,他苦笑:“司令阁下怎么会允许您和他一样被困在这里呢。”
黎莘低头,过了很久才说:“秦释,能有你在他身边真的挺好的,谢衍止什么话都不喜欢说,可是你总能理解到他没说的话。”
虽然有些话的理解也是错的。
秦释听着这如同家属一般交代的话,只感觉心如刀绞,他真想在这段短短的路里把司令阁下的十年都完整说完啊。
她眼中的弹指一挥间。她口中轻描淡写的忘了,是他独自度过的十年,二十年,未来三十年,四十年,甚至是一生。
他多么想替司令阁下恳求她留下来,黎莘小姐到底明不明白?连旁人都不想让他们两个分开,可这条路眼看着就是要走到尽头的。
黎莘还是很乐观:“如果污染物能和人类共存,秦释,我们见面的日子会很多的。”
秦释只是看向后座的黎莘,然后慢慢地说:“可您现在身份没暴露,也只是把司令阁下当作不存在,不是吗?”
黎莘本来是要下车的,闻言愣住,她看向秦释。
秦释:“您只是享受他陪在您身边的感觉,需要他在您身边,吃饭,工作,但你们不需要怎么说话,您也不会主动和他交谈。”
那是因为我们脑内对话过了!黎莘在内心无声呐喊。
但秦释已经闭上眼:“您对司令阁下的存在已经视若无睹,可是只有尝到过窒息滋味的人,才会时时刻刻去留意氧气的存在。”
您就是没注意到。
不是您需要他,是他需要您。
秦释:“顾玦会像司令阁下那样保护您吗?”他也努力微笑着:“司令阁下甚至不需要您给他一个身份,他只是需要,知道您还存在着。”
黎莘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她感觉到秦释应该是误会了,而且误会得蛮深的,可是偏偏碍于马甲身份,她无法反驳。
“可我不是他真正的氧气,”黎莘只能想出几句苍白的辩驳的话,“那只是他的心理作用。”
秦释的手指攥紧,用力到发了白,可他还是缓慢地说:“就算是养兄妹,也还是会在某一天时间坐到一起吃顿饭的,您会吗?”
您会和他维持这种司令阁下甚至都不能奢望的普通兄妹的关系吗?这种脆弱不堪的纽带一旦断掉,他们和陌生人有什么区别?
只有黎莘小姐有恃无恐,觉得他们会始终如一。司令阁下不会。
他始终恐惧着他们变得陌生的可能。这是暗恋者才有的权利。是喜欢另一个人才会有的患得患失。
黎莘小姐还是不明白。她永远不会明白,一个陌生人的恐惧。我是你哥哥,可实际上我什么都没有,也许有的时候我都会痛恨,我们要是亲兄妹就好了。
那样我们的联系永远不会被斩灭。
但司令阁下只会觉得,是他吓到了她,导致她的离开。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带去了那束花,但是她在恐惧他的戳破之下选择了另一个人。
黎莘小姐会忘记,是因为她死了。
那么司令阁下呢?
他那天被自己提醒起来,煞白的脸色是因为他忽然明白,他出于逃避心理忘记的,是他真正失去她,失去妹妹的原因。
黎莘小姐曾经说过,你为什么不说,你说了我说不定就选你了。可实际上却是,他只是向前迈了一小步,她就再也没回来。
他弄丢了她的妹妹。从生理上和精神上。黎莘都永远消失在他的世界里了。
“您不是他的妹妹。”秦释哑声:“您是他喜欢的人。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的锚点。”
他们之间只有这么浅薄的关系了,可您却这么残忍,连这么淡的关系,都要断掉。“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