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玦想要亲吻她，她果然躲开了，眼神里充满警惕，还骗他：“顾玦，你没事吧，我怕你现在不正常，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污染物的那一部分和顾玦好像真的在互相撕扯神智，但是会无条件亲近她的只有马甲那部分而已，她好像真的看不穿自己。

顾玦摸摸她的脸颊，摸摸她的头，他就像是真的死过一遍，头七爬上来的恶鬼一样，低声对她说：“把我烧成灰洒在你脚边。”

他喃喃：“黎莘，不要害怕。”

他只是微笑：“这只是你告诉我真的不需要我了。”

黎莘：“……”我感觉我现在也不是很需要你！

她猛地站起来想要落荒而逃，手再次被顾玦攥着，他把她按进自己怀里，虽然没有弄疼自己，但黎莘有点懵。

这已经不是马甲第一次，本体觉得她想这样，马甲做出来却是那样，所以对她来说，觉得马甲有一部分是被污染的这很合理吧？

但黎莘又觉得不对，正常来说，她被污染

了，马甲才会被污染……她晕了，顾玦却轻轻地蹭了蹭她的耳朵，脸颊。

力道很轻，黎莘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不想抱抱我吗？”顾玦轻轻地说：“我的骨灰。我和你在一起，只是被洒在废墟基地边上而已。”

黎莘瞳孔骤缩。

顾玦又畅快地笑起来：“你害怕我，你害怕我干什么，我只是死过一次……黎莘，我只是和你不太一样，但我们是一样的。”

周括拔枪：“夫人！”

黎莘愣愣地被他们保护，看着面前的顾玦。

他的苍绿色瞳孔里好像有漆黑的东西，但是黎莘不觉得那是污染物了，她喉咙干涩，好像看见什么：“你……我……我真的有一部分，被烧掉了。”

顾玦不管他们的枪，哪怕如果有人伤害黎莘，直接击毙这个命令是他下的，他也走到了黎莘身边，轻轻对着她耳朵说：“我说过我会一直跟着你。”

她不是说要把他割掉吗？把不正常的那一部分丢掉。也许这的确是正常黎莘的想法，但是被折磨的那一部分却说，我会永远缠着你。

黎莘要把自己给搞糊涂了，小声：“你不愿意离开这里。”

顾玦：“我是你的。”他说：“是你不能离开我。”

黎莘：“……”她好像也闹人格分裂了。

黎莘抬起头，蹙眉认真地打量他，最后试探着问：“你现在最想说什么？”

随后她愣了一下，真的感觉到那个潜意识在她的意识海里疯狂地，好像只是一个藏起来的疯子重复：不分开不分开不分开不分开不分开。

黎莘抖了一下，她震惊于自己的癫狂，更震惊于自己能意识到，所以她之前只是失控了，她说污染物把顾玦吃掉了，是因为，她疯狂的意识差点就把顾玦吃掉了。

他再抬起头，顾玦笑吟吟的，他也柔声：“不分开。”她真怕他也人机一样重复不分开，捂住他的嘴。

他吻她的手心：“把我洒在你离开的路上好吗。”如果你非要走。

黎莘再仔细看，好吧，她承认现在很想看到顾玦的眼睛变成全黑色，他也真的全变了，看起来像一个无机质的无意识体，她一摸他的脸颊，他又哑声说：“你是我的。”

黎莘：“……”男鬼味真重啊，不对，她其实是女的，所以其实是女鬼。

她疯了，不是因为她变成了污染物，而是她已经习惯了当鬼？黎莘被自己大震惊，顾玦就这样缠上来也不知道：她确实习惯于这种亲密接触。

顾玦紧紧地抱着她的腰，埋在她脖颈。

黎莘难以理解道：“不要扮鬼吓我。”

顾玦却说，这应该确实是她自己在说：“只有人不人鬼不鬼的才可能和你永远不分离。”他微笑：“谢衍止倒是正常。”

黎莘：“…………”

可能是因为自己吧，她倒是也没有多害怕，只是觉得很震惊，她真的有这么这么阴暗变态？

她没留意到他们的影子纠缠在一起，日光下好像一个枝蔓横生的灵魂，里面纠缠恨意怨怼痛苦仍在，但是被埋在盘根错节的根脉下。

他说：“这么扮鬼，你也不会怕我，这说明我们天生一对，黎莘，我们注定是要生生世世在一起的。”

可能是因为异能还在她脖子上，齐珩留意到黎莘夫人没敢说话，她只是轻轻抓住他的手，试探着把他分开。

顾玦对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