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很正常。
我皱着眉,苦苦思索着。
老疙瘩问:“哥,你和老爷子那时候每天都干啥?”
“很多,遛弯、下棋、种园子、吃饭、喝酒、喝茶、钓鱼……”
唐大脑袋问:“那他为啥只说喝茶钓鱼呢?”
我立了眉毛,“废话,你进火里试试,看看还能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那种情况下,难不成他说:来世再做师徒,一起遛弯下棋种菜吃饭喝茶钓鱼……这不成话痨了嘛……”
说到这儿,我停住了。
我俩遛弯没什么固定路线,就是在村子里随便走走。
其他事情,大部分都是在家中做的,而那个家,早已经被掘地三尺了。
只剩下一样,钓鱼!
对,就是钓鱼!
我俩有个老窝子,河边不远就有棵大柳树下,阳光晒不到。
有时两个人躺在树下,还能眯上一觉。
难道……
东西埋在了树下?!
抬眼看他俩,这俩人也在看我。
我问:“如果咱们真能找到宝藏,你俩打算怎么办?”
两个人相互瞅了一眼。
老疙瘩举起了手,“哥,供饭就行……”
我笑了起来,“就饭供不起!”
他笑着挠了挠脑袋,“以后我少吃点儿!”
唐大脑袋正色道:“哥,我都听你的,你说咋地就咋地!”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停顿了一下,看着两个人,“如果真有宝藏,还是老规矩!捐一半,留一半平分,怎么样?”
唐大脑袋嘿嘿地笑,也不说话。
老疙瘩连连点头,咧着嘴,“嗯呐哥,我俩都听你的!”
“那就这么定了!”我一拍大腿。
“说这么热闹,宝藏在哪儿呢?”唐大脑袋眨着小眼睛。
我两手一摊,“我也不知道!”
“操!”
这俩货异口同声骂了起来,同时朝我翻了个白眼。
三天后。
我回到了大柳树村。
此时即使和村里熟人走个面对面,也不会有人认出我来。
他们眼前是个六十余岁的糟老头子,穿着带窟窿的大汗衫和黄胶鞋,挽着黄军裤的裤脚,佝偻着身子,腰间挂着鱼篓,肩上还扛了根柳条做的鱼竿。
一别八年,又来到了渭河边,河水无声地流淌着,亘古未变。
河对岸庄稼地冒着嫩芽,绿油油一片。
深吸一口气,那是泥土的芬芳,沁人心脾。
独自坐在岸边,阳光刚刚好。
不一会儿功夫,就钓上来一条半尺余长的草鱼,活蹦乱跳。
把鱼放进鱼篓,半沉在水里。
挂好鱼饵,再甩出去。
点上两根烟,一根插在了身旁的土里,一根叼在嘴上。
此时,我抽的是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