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点、连野地里都要布置岗哨,有动静,立刻控制!实在兜不住的话,也只能…”
“师长,”一个喑哑得几乎破碎的声音从众人身后的阴影里挤出。炮兵营长李庆虎从角落里缓缓挪到卡车跟前,枯瘦的手指神经质地触碰着冰凉厚重的炮管,颤抖着划过去,如同抚摸情人冰冷的脸颊。他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了一下,眼中燃着近乎偏执的光,“不能给别人啊!千万不能给别人,咱们87师不能再窝囊下去了!”他声音拔高,带着哭腔,“老炮兵都懂!这105炮就是干小鬼子炮战的利器!”他双手死死抓住炮管,像溺水者抱住浮木,眼神直直地、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留着!每一门都留下!炮程能多打一里……一里能多啃下一块鬼子阵地……能多活几个兄弟!”嘶吼到最后,他几乎是匍匐在地,额头抵着炮车上冰冷的尘土和金属铆钉,身体剧烈抽搐起来。“留下!”张邵勋猛地吼出声,声音里压抑着太多沉重的东西。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喉咙里的铁锈味和某种无法宣泄的悲怆用力压回胸腔深处,只余下命令的冷硬:“一门都不能少!实在不行全部拆散了埋了,以后也得原样组好!东西藏深些就是!”随即,他转向李庆虎,声音嘶哑低沉:“李营长,你看紧它们!像护住你的眼珠子!炮在,你李庆虎在;炮没了……你知道该怎么做!”冰冷的凝视如同实质,钉在了李庆虎颤抖的脊梁上。李庆虎猛地挺直身体,额头渗出的汗混合着炮身的冷气,重重点头:“死也死在炮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