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长孙无忌和蔼的对着长孙澹说道:“你娘亲去你外大父家中了,要晚些时候回来。·0+0¢暁_税-枉- _已_发-布_醉,歆-蟑.结~”
“是因为外大父身体不舒服,所以阿娘才回去的吗?”
“不少,你外大父身体好着呢,是你的外婆,近些时日身体越发的不好了,所以你娘亲回去看看,也顺便陪着你外婆去看医生。“
唉~
长孙无忌轻叹一声,他看着手中的留侯传,心道:“长生不老,真的那么让人狂热吗?若是见到身边人一个又一个的逝去,只留自己独活。”
“那人生,又有什么意义呢?或许对于修仙有成的仙人来讲,最先割舍的,就是自己那颗凡人的心吧?”
长生种和短生种的人生观是根本不可能相同的,若是短生种能够凭借自己的努力侥幸进阶为长生种吗,但随着生命刻度的不断增加,他那颗凡人之心,也会逐渐被时光冲刷掉。
“那还是自己吗?留侯活了一百多岁,是不是早就修仙有成了,只是需要目睹自己曾经熟悉的一切,变得不再熟悉,才能离开人间呢?”
他怔怔的想道:“多么残忍的刑罚啊。”
“阿耶,你在想什么呢。_s?j·k~s*a/p,p~.?c*o?m-”
长孙澹询问道。
“澹儿,”长孙无忌的声音带着一种难得的轻松与温情,“为父在想,不如今晚便带你去探望你外祖母?正好,你大兄也归家了,我们一家子也该去你外大父府上走动走动了。”
虽然汉朝留侯张良的原始记录(竹简、帛书)因材质脆弱和战火早已湮灭,长孙无忌费尽心力寻得的这份《留侯传》,实则是后世辗转抄录自《史记》和《汉书》的版本,其内容源头可追溯至西汉宫廷档案。
即便如此,在当世能得一善本,亦是弥足珍贵,足以令文人墨客趋之若鹜,然而这份善本,却躺在了土上,当真取之尽锱铢,用之如泥沙。
“好啊好啊!”
长孙澹一听能出门,还能见外祖母,立刻把小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
他年纪尚幼,哪里懂得父亲方才放下的是何等宝物,更不明白父亲心中盘桓的是什么。
孩童的心思单纯,只要能见到亲人、能出门玩耍,便是顶顶开心的事。
然而,短暂的雀跃后,他突然想到了自己的课业:“可是……阿耶,我的休沐日快结束了,明日该回学院了……”
“无妨。′精~武_暁?税-惘? -唔¨错+内′容!”长孙无忌浑不在意地笑了笑,大手轻拍儿子的背,“为父替你向杜院长告个假便是。”
“杜院长……他好严格的……”
长孙澹的声音明显弱了下去,小脸上写满了对那位以严厉著称的国子监分院的院长杜荷的敬畏。
这份怕,仿佛是刻在天下学子骨子里的天性,代代相传。
而且杜荷管的这个分院里面,全都是勋贵二代,所以杜荷出手,是出了名的重。
“怕什么?”长孙无忌的语气带着一种从容,仿佛这天下间少有他办不到的事,“我让他把告假的文书拟好,直接送到咱们府上来,你再签个名儿就行。”
“喔……”
长孙澹懵懂地应了一声,小脑袋依偎在父亲宽阔的肩头。
年幼的他,尚不能理解长孙无忌这个名字在外边代表着的什么,他那个足以让那位令所有学子敬畏的杜院长,逢年过节的,也得提着礼品来拜访他这位叔父。
甚至连当今陛下年幼的时候,都被他父亲单手拿捏。
父子二人刚行至府邸前庭,准备登车,恰见一辆挂着赵国公府徽记的马车踏着暮色在门前停,车帘一掀,下班回来的长孙冲正弯腰下车。
“阿耶,澹弟,”长孙冲见父亲抱着幼弟,又见仆从正在备车,略显诧异,“您二位这是要往何处去?”
“冲儿回来的正好!”
长孙无忌抱着长孙澹,脚步未停,径直朝自家马车走去,“先让你那车驾回去,你随我同车,一道去你外大父府上。正好路上也同我说说,今日因何耽搁至此时方归?”
他现在最怕的就是自己这个大儿子,在离开了自己的保护以后,被朝堂上的那些老油条们糊弄,所以长孙无忌每天都与长孙冲交谈每日的行径。
不过从目前来看,还没有出现和自己的官位有仇的家伙试图测试到底是自己的脖子硬,还是刀硬。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