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意扫了一眼，估计房间里至少得有二十七八个人。

这些人不情愿地往里挪了挪，头铺右手侧又空出来一些位置，他拍了拍宽炕沿说：“上来坐下，你戴着脚镣，不用盘了，垂着脚就行！”

秦意也没客气，走过去就坐在了他旁边。

房间里不再有人说话，所有人都静静的坐着，别人不说话，他也只能闭着嘴巴干坐着。

过了不知多久，走廊传来“哗哗”的小推车声音，头铺喊了一声：“开饭！”

所有人都把腿放了下来，但都没动，头铺拍了一下秦意道：“跟着我去拿饭盒！”

秦意一愣：“没给我发饭盒呀！”

“不用发，这里的饭盒都是一样的，用完都刷的很干净，你随便拿一个就行了，有多余的！”

秦意就跟在头铺身后往过道尽头走，路过马五的时候，马五瞪着眼睛看他，他并不在意，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看都没看他一眼。

秦意随手拿起来一个铝饭盒，饭盒顶端边上有个洞，穿过去一条小铁链，铁链另一头拴着一个不大的铁勺子，“没筷子？”他问头铺。

“以前有，后来有人拿筷子插死过人，从那以后就都改成了铁勺子！走吧！”

秦意看见所有人都是按照坐炕沿上的位置顺序，排着队过来取饭盒，人群就像一条迂回的蛇，又都跟着头铺的后面折回到入口的铁门处等着。

“哗啦”一声，铁门下面的长方形洞口打开了，外面有人敲了敲饭盆边缘，发出了“铛铛”的声响，一个不耐烦的苍老声音响起：“都他妈麻溜滴！”

头铺赶快哈腰，把饭盒伸了过去，一个大铁勺从洞口伸了进来，一勺子白菜汤倒进了头铺的饭盒里，随后又递进来六个金黄色的窝窝头。

所有人都默不出声，很有秩序的排队过去打饭，然后坐在炕沿上开始吃饭，只听见一片“呼噜”声，如果闭上眼睛，一定以为掉进猪圈里了。

秦意注意了一下，头铺得到了六个窝窝头，他和剩下所有的人，都是西个。

饭盒里面的白菜汤很淡，没有一点油，上面飘着几片白菜叶子，喝到最后才发现，饭盒底下还有一片厚实的白菜帮子和少量泥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