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话这个人头发不多,挺大个脑袋方头方脸,上嘴唇中间偏右的位置明显有道疤痕。
他身后还跟着五个年轻人,刚才那个七美人捂着眼眶站在了最后,另外四个小子一个个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有的人胳膊上纹着个“忍”字,有的则是一只劣质的蓝色飞鹰...
舞客们议论纷纷:
“哎呦,潘老板来了!”
“完了,我看这小伙子要倒霉!”
一个大饼子脸捂着鼻子瓮声瓮气道:“正义总是姗姗来迟...”
“正义个叽霸!”他身边一个年轻人撇了一下嘴。
“粗鲁!”
“......”
人群里骂人粗鲁的,正是林浩和武小洲都熟悉的“老朋友”曹操曹一腿。
别看他在春河开了好几家洗浴中心和歌厅,但文化宫舞厅可是他的老窝,想当年一穷二白的时候,他天天在这儿厮混。
这里就是他曹一腿的青葱岁月,舞曲一响,他浑身的毛孔都舒畅。舞厅经历了好几任承包者,但他始终保持着当年的热情,尤其是抱着陌生的大姑娘小媳妇在舞池中漫步的时候,尤其是每晚一场“黑四”的时候,当灯光全部熄灭,上下其手,那滋味真是无比享受。
他和周东兵的好兄弟朴秀吉就是在文化宫舞厅相识的,两个人有着共同的嗜好,那些年相处的也是亲如兄弟。如果不是因为老朴,当年在劳改队的时候周东兵也不可能那么照顾他。
他早就认出了林浩和武小洲,但却不想上去帮他们,尤其看到武小洲他就更生气,就是因为他和那个小丫片头,害得他的生意被关了好多天。
此时他见舞厅老板潘豁子来了,更是乐得看热闹,捂着鼻子咧开大嘴嘿嘿直笑。
林浩根本就没搭理这声住手,依旧“噗噗噗!”一拳又一拳的砸在金亮的脸上。
钱老师下了舞台,走到武小洲面前,焦急的求起了他:“小武,你劝劝,别一会儿再把人打死了...”
武小洲抱着肩膀嘿嘿直笑,也不搭理他,一共没见过几回,凭啥给你这个面子?再说了,浩子如果不出了这口恶气他能憋死!
乐队另外几个人年纪都不小了,弹键盘的年纪最大,看着应该都五十多岁了,此时他们也是干着急不敢上前。打人这个小伙虽然看着眉清目秀,可此时挥舞着拳头满脸狰狞,尤其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眨都不眨。
“哗啦啦!”潘豁子手下的几个小子上前就去扯林浩。
林浩也打累了,此时金亮躺在舞台上一动不动,半张脸满是猩红的鲜血。
“别他妈碰我!”林浩三拳两脚就挣脱了他们,此时他的脸上、手上和衣襟上都是血,看着有些恐怖,那几个小子也唯恐碰到自己,连忙往一旁闪身。
“你谁呀?敢来我这儿砸场子?”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听着咬字不清有些怪异。
林浩偏过头,就看见了穿着一身白色半袖运动服的潘豁子。
“我!”林浩伸出满是鲜血手指了指自己,“林浩!”
“林浩?”潘豁子迷惑起来,这个名字他没听过,“混哪儿的?知道我是谁吗?”
林浩摇了摇头。
“我叫潘阳,是文化宫舞厅的老板!”
“不认识!”林浩回答的十分干脆。
潘豁子眉头紧锁,缓缓摇了摇头,“我也不认识你,为啥打我的人?”说完,他伸手捂了一下鼻子,脸上满是厌恶,“这是什么东西,咋这么臭?”
林浩哈哈大笑起来,他没回答这个问题,“你们舞厅吹小号的前些天把我爸打住了院,是你捞他出来的?”
潘豁子恍然大悟,原来是他妈这茬儿!
怪了,不是说那个老家伙就一个人嘛!怎么冒出来这么大个儿子?而且这都过去半个多月了才找上门来。
武小洲怕这些人再动手,已经站在了林浩身边。
“行!我明白了!”潘豁子点了点头,扭头对一个小子眨了眨眼睛,高声说:“二宝,打电话报警!”
人群议论声大了起来,本以为还会有一场精彩打斗,所以这些人忍着臭味都没走,没想到混了这么多年的老社会潘豁子竟然要报警!
太失望了!
人群里的曹一腿也不屑地撇了撇嘴,潘豁子在九十年代初包沙场赚了些钱,后来又承包了河西资源馆弄了家夜总会。
1998年,火车站的熊三和李笑阳在他那儿捅死了人,这事儿闹得太大,最后被迫无奈关了门,所以才又来承包文化宫舞厅。别看他身前身后呼呼啦啦跟着一帮小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