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乱翻出了笔墨纸砚。
此时此刻,这声‘叔父’却是叫的万分真切。
“叔父,请讲!”
他一把讲茶杯茶壶推倒在地,手中提着笔,满眼光亮,看着明辰。
明辰只是笑着摇了摇头,继续说着:“还可以在渠底和边坡铺砌厚卵石层,缝隙填塞黏土进行加固。在水渠周遭铺种耐旱草种,在渠顶两侧种植灌木,用植被来保护土壤……”
“哈哈哈!好好好!”
“好啊!叔父大才!”
明辰只是摆了摆手。
他这次并没有埋下陷阱,也没有骗人。
这些问题并不复杂,北烈只是缺人才罢了,只需要一些时日他们自己也能想明白。
异人插手,这条锁国之策已经无用了。
既然如此不妨就结个善缘,水渠修的好一些,也算是利国利民,功在千秋之举。
他这个提出者本就倾注了些心血,自是期待能得到一个好的结局。
他是自私自利之人,注定做不得鼠鼠那般至圣。但相处的久了,总归也被它那赤诚之心影响了些。
“还有还有,”
今日可算是捡到宝了!
碰上明辰这个宝库,无论如何秦启也要狠狠的挖上一挖。
“第二,是前路地势极为陡峭……”
此时此刻的太子似乎更加真实了些。
散去了初见时那完美的姿态,就跟那普通的热血少年郎似乎并无分别。
提着笔,满眼热切的看着明辰,抛出一个又一个问题。
虔诚而又执着。
是个好太子。
场面上行为举止得体,内里却又藏着热忱和仁善。
恍惚间,明辰好像看到了故人的影子。
乾元曾经也有这样的太子呢……
时光缓缓流逝,夏日蝉儿鸣叫,蟋蟀簌簌作响。
夜深了,年轻的太子却全无半点困顿,只是目光灼灼的看着眼前这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叔父’,口中抛出一个又一个问题。
而大半的问题也在对方的身上得到了或多或少的启示。
不知不觉,纸张都已经写了好几页了。
处于兴奋之中的秦启都已经忘记了时间。
忽而,帐外传出了一道小心却又急切的声音。
“殿下……还不歇息吗?”
忠心的侍者旁的不知,只知晓要护好主子的身体。
秦启浑身一震,意识这才从那兴奋的状态中恢复了过来。
“什么时辰了?”
门外的小侍女声音带着几分哭腔道:“殿下,都已经四更天了。”
下人不敢打扰主上工作,但是太子可从未这么晚睡过。
太子年纪不大,还是在成长之时,莫要坏了身子。
这么快啊!
秦启看了眼跳跃的烛火,朝着帐外侍者唤道:“我知晓了,你先下去吧。”
“是。”
下人离去,秦启便是起身朝着明辰行礼拜道:“叔父,侄儿一时兴奋忘了时间了,连累叔父与我一同夜作,实属不该,万望叔父恕罪。”
无论前世今生,明辰都是熬夜战神。
他倒不觉什么,只是随意地摆了摆手:“无妨。”
秦启低头看了眼他记得密密麻麻的纸张,这些文字可以令他少走许多弯路,可以给水渠上好几层保险。
这是无价的瑰宝。
这一晚他得到了超乎预料了的馈赠。
念及至此,秦启面色严肃,即便身为北烈人的太子,但却毫无顾忌地朝着明辰郑重一拜:“叔父,请受在下一拜。”
先前是虚伪的客套,这次却是诚心诚意。
这是不一样的。
明辰也站起身来,扶住了这比他没小几岁的‘侄儿’:“殿下多礼了。”
孩子颇为执着的摇了摇头:“当得当得!”
“修渠之事,叔父当属首功。渠成之时,我必亲自将叔父之名刻于荣耀丰碑之上,供我后世亿万儿孙供奉尊拜。”
明辰只是摆了摆手。
所以说,北烈人性格里面也有人性光辉之处。
秦启抬起头来,又有些恍惚的看着这位狡猾的‘叔父’。
凭借着他现在对于水利的钻研见地,他知晓明辰馈赠给他的东西是好的。
未曾见面时,他对此人有过许多的推敲和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