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遍古籍,只是为了找到一个不小心就会让自己灰飞烟灭的禁术。
他不喜欢解释,对谁都是一副爱信不信的态度,偏偏对她,总是最先注意到她的反常,着急解释的时候,总会说出那些相似的话,殊不知,曾几何时,另一个江柳也做过同样的事。
除了父母以外,也只有江柳会在遇到危险的紧急时刻,无条件选她活着。
七年来,江柳救了她多少次,她就看到了多少次那样的表情,跟那场车祸发生当时,跟江柳用身体护住她脑袋的时候,一模一样的神情。
他要她活着。
他也对阿福说,我只是不想看她死。
也许是身在局中,忽略太多,以至于局外人一眼就能看清的真相,他却七年都没能发现。
记忆里的一幕幕都在告诉她,他就是她一直在等的那个人。
可惜,当她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他们却已经到了不得不分开的时刻。
说起来,还真是阴差阳错,他们之间,总是隔着太多的阴差阳错。
阴差阳错相遇,阴差阳错相爱,最后阴差阳错分开,他们之间从来都没有生离,唯有死别。
不论是七年前,还是七年后。
都一样。
“我知道你想救他,我可以帮你,只要你也帮我。”慕昭容说。
蒲玉从回忆里收神。
她问:“怎么帮我?”
慕昭容说:“阴间的路不好走,我可以帮你带路。”
蒲玉摇头:“抱歉,我不需要。”
慕昭容拦住她,马尾甩了一下,搭在肩头:“那如果我说,我可以替你去做最后一个呢?”
蒲玉飞快眨了眨眼:“你说什么?”
慕昭容垂下手:“九千九百九十九个不是吗?我活了很久了,蒲玉,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都多。”
蒲玉却不是惊讶她知道这件事。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指的是替她去做最后一个灵魂的事。
慕昭容叹了口气,自嘲地笑了笑:“我知道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厉鬼,像我这样的人,怎么会去帮一个差点让我灰飞烟灭的鬼差,对么?”
蒲玉看着她,却没回答,因为答案再明显不过了。
慕昭容继续说:“我跟你一样,我也有想救的人。”
蒲玉问:“你想救谁?”
这次换慕昭容沉默以对了。
“你不说,要我怎么信?”蒲玉说,“就算我帮你打开了封印,谁知道你会不会直接杀了我,你会附身,还会篡改记忆,你要怎么保证我能得到我想要的?”
慕昭容沉默许久,随后擡头,眸光闪烁,沉声道:“这扇门后就是地下室,我的尸骨就在最底下,最后一道封印在那里,你解开封印,带走我的尸骨,从此以后,我再也不能近你的身。”
蒲玉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一时间真假难辨,但她看着慕昭容的眼睛,心里再怎么不想相信,却都有一个声音在一遍遍说:她说的都是真的。
犹豫片刻,蒲玉说:“好,我会帮你,但不是现在。”
慕昭容没问什么时候,怔愣一下,随即点头,说了声多谢。
她的视线从蒲玉脸上移开,在蒲玉身后的那扇大门上停留了一瞬,遂才转身离开。
蒲玉回到楼上,随便找了间空教室,关门开门,天旋地转,黑暗散去,她来到了土地庙。
阿福就坐在庙前的石阶上,看到是她,面上波澜不惊。
他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后事都交代好了?”
蒲玉摇头,他皱眉:“那你是做什么去了?”
蒲玉把那双绣花鞋的事一五一十说给他听,阿福听完,震惊不已,确认似的又问了一遍:“你说她叫什么名字?”
蒲玉:“慕昭容。”
阿福低声喃喃:“慕昭容。”
“哪个慕?哪个昭?哪个容?”阿福问,却不等蒲玉回答,又摆摆手,“罢了,一定是她。”
蒲玉问:“她怎么了吗?”
阿福说:“她是厉鬼。”
蒲玉:“我知道。”
阿福擡头看她:“能有这般能力的,不是寻常厉鬼。”
蒲玉想说我也知道她不寻常,但没说,因为阿福的表情忽然变得很奇怪——他的眼睛看着蒲玉,然而眼神是不聚焦的,像是突然失了魂。
蒲玉擡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阿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