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水面的感觉就又涌了上来。
蒲玉看着泪眼模糊,疲态尽显的刘爷爷,仿佛看到了当初在太平间痛哭流涕的自己。
她说理解,是真的理解,不是嘴上轻飘飘的一句话,而是这一瞬间,彻底的感同身受。
江柳忽然攥紧了拳头,指尖渐渐掐进肉里,很快,他松开了拳头,垂眸看着掌心上的血渍。
伤口明明已经愈合,为什么他还会觉得很痛?
不仅如此,还有刚才,蒲玉差一点撞上去的时候,他及时挡在了她身后,化解了她原本会受伤的时机,结果变成了他自己受了伤,被撞到的小腿到现在还在隐隐作痛。
他心底的疑惑渐渐升起,但眼下显然不是最合适解开疑惑的时间点。
刘伊静静地站在狭窄的客厅里,看到此情此景,面上没有丝毫动容,反而淡定至极,仿佛是在看待陌生人崩溃大哭。
她的眼睛,跟一潭死水没什么区别。
蒲玉把刘爷爷扶到沙发上,想了想,她说:“不管那个人是谁,我都会把他找出来。”
方知远看着她,听到她用一种坚定的语气说:“您放心吧,她一定会安心上路的。”
这表情,这语气,这相似的话,方知远曾听过的。
只不过是从另一个人身上,另一个……跟蒲玉看起来完全不同的女人,曾站在他面前这么对他说过。
蒲玉没注意到方知远的异样,馀光中瞥见了江柳正按着自己心口位置,十分惊恐的样子。
作为一名合格的社畜,蒲玉立马察觉到自家老板的不对劲,她暗道不好,以她打工多年的经验来看,每当老板摆出这副表情,就一定会有坏事发生。
咚咚。
心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江柳愣住了,整个人犹如雷击。
他是鬼差。
鬼差鬼差,当头就是一个鬼字。
鬼,是不会有心脏的。
没有心脏,何来心跳?
现在他这个鬼差竟然平白有了心跳,这要叫他怎么能不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