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十三日,晴。三名日军士兵踹开了我家的门。它们……它们当着我爹的面,凌辱了我的母亲和姐姐……”
女通讯员的声音开始发颤。
“我爹冲上去跟它们拼命,被刺刀活活捅死。”
“我娘……我娘被它们活活凌辱致死。”
“姐姐被它们拖走,再也没有回来。”
“我藏在灶台下,听着隔壁王叔一家……被它们用作刺杀训练的活靶子,连三岁的娃娃都没放过……”
“啪嗒。”
......
一滴滚烫的泪,砸在了女通讯员手中的档案上,晕开了一片墨迹。
会议室里,再没有一丝争论声。
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和被死死压抑的愤怒。
那位最先反对的参谋长,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一双虎目熬得通红。
女通讯员深吸一口气,翻开了下一份文件,声音已经沙哑不堪。
“档案编号:0137”
“细菌部队实验记录。”
“为计算人体精确含水量,将活体置于高温高压蒸汽房内,直至蒸成一具干尸,通过称重得出人体含水量为78%。”
“为测试冻伤效果,将活体手臂置于零下四十度冰雪中,待其完全冻僵后,猛浇滚烫开水,整片皮肉随之撕下,以观察记录……”
“为研究人体器官功能,在不施加任何麻醉的情况下,对活人进行解剖。受害者全程清醒,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肝、肺……被一件件从胸腔里取出来……”
“为测试母爱......”
“为测试烫伤......”
“为测试负压......”
“实验对象,包含大量儿童。”
当最后一个字落下,女通讯员再也控制不住,发出了压抑的呜咽。
整个会议室,落针可闻。
这时,李云龙那如同淬了冰的沙哑嗓音,才从扬声器里缓缓传来。
“我李云龙,是个大老粗,不懂什么他娘的‘天和’。”
“我只问一句!”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像一把生锈的刀子在砂石上摩擦。
“当屠刀砍向我们三岁娃娃的时候,谁他娘的跟我们讲过‘天和’?!”
话筒里传来他沉重的喘息,随即,是如同西伯利亚寒流般冰冷刺骨的字句。
“对禽兽的仁慈,就是对我们自己的残忍!”
“这份报告,我李云龙,把脑袋押在这儿!”
“请首长,批准!”
“咔。”
电话被猛地挂断,会议室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首长缓缓伸出手,拿起了桌上那份报告。
他低头审视着那几个被墨水浸透的字,眼神变得无比锐利,仿佛能穿透纸张,看到尸山血海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