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今日你且放过他们父女，我张清以先祖之名起誓，一定放你们离开。”

“呵呵。”

吕方回应一声冷笑。

“你现在死掉真的甘心吗？你的功业完成了吗？王权富贵，山河美人，你得到过什么？”

张清怒问。

真实情况是张清不愿死斗。

拼死一搏张清确实是有把握宰掉吕方，可同样，吕方明显尚有一口余劲，若是拼死爆发……

张清可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再加重伤势。

另外，若是强行提气，榨干体内最后一丝真气，甚至是以损伤本相为代价来击杀吕方，那也与张清的利益不符合。

尽管梁山贼寇都打入了东昌府内部，可眼下却也算不得重头戏。

真正的大战，实则是呼延灼的连环马阵。

而那时候，也才是张清真正意义上登场舞台。

打破梁山，加官进爵……尽管这一次打了个狼狈局面，不过在张清看来完全是兵力不够造成。

况且自己没有足够帮手，一旦主力呼延灼来了，两两一配合，必定就是梁山死期。

“你怕了？”

吕方森冷一笑。

“我没有怕，只是为你我这等的好汉，大丈夫而惋惜，尤其是你还是这般的年轻。我尽管会重伤，却也尚有一条生路，而你，你却只有长埋土层一个结果。”

张清厉声道，嗓音都尖锐了两分。

吕方撇了撇嘴，一阵沉默。

说来张清的话确实是提醒了吕方，且让吕方摁下了同归于尽的想法。

功业未立！

男儿大丈夫岂能早死。

吕方心底闪过与李吉相处时的一些画面，也想到了李吉说过的一些。

那一日。

梁山瀑布下水潭边上。

轰隆隆的水声好似滚雷。

两人在水潭中过招练手之后，一起在水潭的最北面把脚浸泡入水中，享受一份夏日惬意的凉爽。

那时候，李吉便与吕方说起些闲话，世人功业云云。

吕方以前佩服李吉，更多是佩服李吉的能力，佩服李吉的修行境界一日千里，佩服李吉杀伐果断。

可要说人格上的臣服却也并未有过。

不过在说起志向的那一天。

吕方是真切地从李吉身上感受到强悍如帝王的威严与沉重。

李吉说话声音虽轻，可一些话，哪怕是对如今的吕方来说，也好似头顶一块沉甸甸的厚云。

“在如今的乱世，要说功业！与杀掉狼主，干掉完颜阿骨扫清犁庭比起来，其他一切都轻如云烟。除了斩王！其他的算个屁的功业。”

轻飘飘的一席话，却好似在吕方的头顶开出一扇窗户，天地间好似一抹亮光透了下来。

也就是那一日起，吕方修行越发卖力，逐渐摸到三境门槛。

只有把天下收入眼底的男儿，才是我们值得追随的雄主。

能够追随李吉这等盖世英豪创立一番事业，方才算是不负此生。

也正是因为生出这些想法，吕方才准备接受张清的和谈。

不过，在接受之前，吕方还是忍不住嘲笑了一句：“你算什么好汉？”

张清一张脸涨成紫绀色，杀意喷薄，却又硬生生止住。

只因吕方接下来的一句话。

“可以换，不过只能换一个。”

“你们这么多条命！只换一个？”

张清眉头皱成一团，不住磨牙，一时间甚至让人分不清到底是谁堵谁来。

“就一个，一个是你的前程，一个是你的女人，你自己选！”

吕方道。

此时吕方想清楚一些事情，思维变得前所未有地敏捷，却是一眼看穿张清的心思。

“你……”

张清完全落入了下风，一只手握紧成拳，掌心都快滴出血来。

“只能是一个！另外……”

说到这里，吕方声音一顿：“张将军你要明白，梁山上可都是疯子，没有一个怕死的混球。”

吕方也把天龙戟从程婉儿脖子上挪开，他无比清楚张清的选择。

“婉儿，自古以来忠孝不能两全，程太守于私是你父亲，于公是我大宋皇帝的臣子，你……”

张清缓缓开口。

“选我爹。”

程婉儿大叫道，算是为张清保全下最后的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