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看那边?”
远远的几声鸟叫吸引了哈芸生的注意。
鸟叫声音透着几分凄厉。
哈芸生手中的九环刀顺势一指。
他另一只手上还拿着擦拭鲜血的布帛。
此刻东光城,正一庄两方的兵马已经会合。
辛从忠派遣手下兵马对战场进行简单打扫,一方面是处理尸骸防止瘟疫,另外也顺势把一些躲藏装死的敌兵给处决掉。
这些都属于战场上的常规操作。
对于这一支突然前来支援东光城的兵马,辛从忠其实也颇为好奇。
他正打算探究一二对方的来历。
忽听哈芸生的呼喊,辛从忠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看去。
白茫茫的雾气中有几只黑色的飞鸟盘旋。
那些鸟儿在空中不住打转,却又不肯落下。
“那是夜枭。”
这时候,哈兰生突然插入一句话。
“一种以食腐为主的鸟,长着一身的黑羽,叫起来好似人的哭声。以前我们那边山里就有,这种鸟往往寓意着不祥。”
“所以这是一种专门吃死人的鸟吗?”
辛从忠接话道。
“是。”
哈兰生点了点头。
“替我们打扫战场,可为什么不飞下来?”
一旁的哈芸生眉头皱起。
“不知道,兴许是被长蛇阵的迷雾给影响了。”
哈兰生解释说。
辛从忠凝视着空中的黑羽飞鸟,手指轻轻摩挲下颌。
“恐怕未必。”
辛从忠道。
“哎,不管是什么鸟,都不重要吧,哥哥?咱们现在不是应该想办法怎么破开眼下的困境吗?”
邓宗弼压着眉毛插嘴说了一句。
本场战役若是说受伤最为严重的,也非邓宗弼莫属。
他的左小臂断掉,以眼下的情况来说,绝无医治的可能。
尽管有一句老话叫做——瓦罐难免井口破,将军难免阵前亡。
可断臂之仇,依旧让邓宗弼心头满是恨意。
孙安被缴了兵器,封了穴道,丹田,又遭五花大绑起来。
仇敌被束缚于眼前,却不能报仇,这也正是邓宗弼心里有几分压抑的根源。
辛从忠知道邓宗弼心头痛苦,便道:“好兄弟,若是手刃孙安能让你这会儿畅快起来,你就削掉他首级好了。”
如此一席话说出口来,反倒是让邓宗弼抑制住心情。
“哥哥莫拿话激我,我是知道轻重好歹的,不过就算把这人交出去,也得断掉他一臂方才消我恨。”
邓宗弼不岔道。
“出了此阵,你纵是把其挫骨扬灰,我也不阻拦你。”
辛从忠冷冷扫了一眼被绑住的孙安。
这会儿孙安依旧在昏迷中未曾醒来。
与邓宗弼说了几句,辛从忠此时才一转话锋。
“还未请教两位尊姓大名?是何原因援助我等。”
辛从忠一拱手抱拳对哈兰生问道。
哈兰生本来打算是任由东光城与盐山拼一个鱼死网破,到时候自己好捡便宜,夺下盐山不说,顺势削弱东光城势力。
未来若是天时有变,灭掉东光城,一举夺下沧州。
再加上正一庄本身就在青州境内,那时候就是占据两个大州。
倘若再灭掉梁山,独霸济州。
正一庄就相当于切下宋廷江山一角,到时候以此与朝廷谈条件,绝对是大有可为。
然而……
突如其来的一场遭遇战,竟然就打崩溃了正一庄数年的积累,削掉正一庄称王称霸的底牌。
实在是让哈兰生有苦难言。
他眼珠子转了转,开口道:“我等本是化外之民,归顺朝廷之后久居青州。不过,听闻东光府有难,想着两州之地相隔甚近,宛若唇亡齿寒之关系。是以特地发兵前来援助。”
哈兰生一番有理有据地解释道。
“尔等如何不直接前往东光城,自己来打平白损失这般多兵马。”
邓宗弼却是大咧咧说上一句,已经相信了哈兰生一大半的话来。
要知道,哪怕是派遣入沧州府衙求援。
援兵来得也没这般快。
只因各地府城之兵与朝中各大派系的大佬都有密切关系。
不是有悍匪山贼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