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内正一紧接着补充,手指在地图上的南洋和西垭区域用力点着:“陛下请看!狮国、万岛之国已尽在掌握!天竺富庶之地,帝国亦握有要冲!西垭的桥头堡正在稳固!浩瀚大洋之上,星罗棋布的岛屿皆插我旭日旗!此乃何等广袤之基业?支那有句古训:‘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陛下,只要帝国这棵大树的根基——本土与这些丰饶的占领地还在,我们……就还有东山再起的本钱!何谈没落?!”
“留……得……青……山……在……”玉仁倭皇缓缓咀嚼着这几个字,死灰般的眼眸里,终于挣扎着燃起一丝微弱、扭曲的火苗。,k-a·n¢s`h¨u`l¢a!o\.*c¨o\m~寺内正一描绘的图景,像一剂强心针,暂时压下了那噬心的绝望。
他挺直了微微佝偻的脊背,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极其勉强的笑容:“你们……言之有理!是我……一时失态了。” 但这笑容转瞬即逝,被一种刻骨的怨毒取代。
“传我旨意!”玉仁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狠厉,“自即日起,帝国战略全面收缩!大夏……那片被诅咒的土地……暂时放弃!所有力量,向大洋深处,向西垭腹地转移!榨取!压榨!把占领区每一滴油、每一块铁、每一粒米……都给我榨出来!”
他的拳头重重砸在桌面上,震得茶杯跳起:“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用这些地方的膏血滋养帝国!十年!二十年!我要看到一个比今日更强大十倍、百倍的东瀛帝国!”
玉仁的目光扫过在座的重臣,那眼神阴鸷如毒蛇,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待到那时……待到帝国力量足以碾碎一切阻碍之时……我要亲率倾国之兵!让所有的支那人……为今日的‘胜利’……付出百倍、千倍的血的代价!让他们在永恒的悔恨中……哀嚎!” 那咬牙切齿的诅咒,在死寂的指挥中心里回荡,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毁灭气息。*卡?卡`小?说*网+ _最?新*章~节′更,新^快.
房间内的空气凝重得如同铅块,压抑得令人窒息。御前会议正在进行,商讨着如何从沪上那场灾难性的惨败中挣扎出来,如何舔舐深可见骨的伤口。·兰\兰~文^学* ¨已?发¢布_最.新?章/节?倭皇裕仁面沉似水,眼底深处是挥之不去的阴霾与不甘。
就在这死寂的沉默几乎要凝固之时——
“哐当!”
沉重的殿门被猛地撞开,一名年轻的通讯兵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他脸色惨白如纸,军帽歪斜,胸脯剧烈起伏,仿佛刚从地狱边缘逃回。急促的喘息声在空旷的大殿里格外刺耳,瞬间攫住了所有人的心神。
“陛…陛下!首相大人!各位长官!”通讯兵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大…大事不好了!大洋…大洋战场急电!”
他双手颤抖地捧着一份电文,仿佛捧着一块烧红的烙铁。
“灯塔国…灯塔国舰队…他们…他们不宣而战!突然袭击了我们所有前沿岛屿基地!”通讯兵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绝望,“塞班岛、马里亚纳群岛…全…全部失守了!我们…我们的舰队在锚地就被炸沉了六十多艘!二十万将士…二十万将士啊!玉碎…都玉碎了!”
这消息如同晴天霹雳,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头顶。整个大殿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连呼吸声都消失了。
“什么?!”倭皇裕仁猛地从御座上站起,动作之大带倒了手边的茶盏,滚烫的茶水泼洒在名贵的榻榻米上,他却浑然不觉。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让他浑身如坠冰窟,之前那点不甘和复仇的野心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冲击得粉碎,只剩下难以置信的惊骇,“灯塔国…进攻我们?那些…那些卑鄙的白皮猪!他们怎么敢…怎么敢不宣而战?!”
首相寺内正一的身体晃了晃,他下意识地扶住身前的矮桌,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的脸色比通讯兵好不了多少,嘴唇哆嗦着:“在这个时候…他们竟然选择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这些该死的灯塔国人!”他的声音充满了震惊和一种被背叛的愤怒。是啊,帝国刚刚在沪上折损了整整五百万精锐,三百五十万陆军连同两百多艘钢铁巨舰,在龙魂军恐怖的炮火下灰飞烟灭。帝国已是元气大伤,筋骨俱断!此刻面对军力号称世界第一、如日中天的灯塔国,他们拿什么去抵挡?
陆军大臣兼元帅上衫原猛地一拳砸在面前的矮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