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得以使得家园重建。
所以那时候嬴楹说,如果有机会,请他去东域的原始地看一看。那里被污染严重,但还有最后一种非人工培育的植物。只在春天绽放。
花很少。但很坚强。
那一刻旁白拿着那个装着晶莹的水结晶的名字,忽然明白“雪”的含义。又或许元帅想留下的并不是这一天这一次的雪。他只是想让她看看西域的冬天。
裴时蕴看着那个机械匣。
副官:“元帅不收吗?”
裴时蕴:“她说了什么?”
副官:“没说什么。”
西域的雪好像刮到了东域。裴时蕴说:“她在的时候,从来没有邀请我看过。”
副官安静地看着他。然后在谁都没有说话的时候,高塔刮起了大风。无数雪籽迎面吹来。
副官的声音在大雪里变成遥远的回音了:
【就像裴元帅来看了昏迷的元帅这么多次,也一次都没有告诉她一样。】
西域和东域,有完全不同的时差。
要走的时候裴时蕴回头去看抱着机械匣的副官。那里面是西域经年累月无人过问晶莹的雪。
旁白声音自己手里也抱着那枝莎兰花。
副官平静道:“元帅已经完成了她的赌约,裴元帅,您回去吧。东域会一直注视着西域。”
裴时蕴走上舷梯。就是那一瞬间。呼啸的风雪猛然刮过一切,掩埋披风掩埋高塔,掩埋街道也掩埋城邦。
“一直到您也理想实现的那一天。”
理想实现。
可是那一天,那一天在哪里呢?
裴时蕴开始时常看见嬴楹和他在一起。
有时是他翻开书时,有时是他只是看着窗外的落日。
后来越来越多,有时最高会议上,她也会坐在他身边那个位置,按着她的手指,间或抬起眼睛来,打量说话的人。
等祝元帅出声,他才回声,想起,东域的最高指挥已经换人了。
祝元帅还是和他走在一起,东西两域关系还是模棱两可。
但是嬴楹渐渐年轻。
她褪去了元帅的光环,坐在椅子上会往后靠,不守规矩地交叉按自己的手指,会研究他的手套是不是影响作战效率,会.
【元帅。】
裴时蕴抬起头,其他星域的元帅看着他:“你怎么了?心不在焉。”
他不回话,直到有人看到他桌上灿烂的莎兰花。
“这是什么,谁送的?”
他看着他把花拿起,却只能说出那几个平平无奇没有情绪的字,又忽然顿住:“是我的。”
耳鸣像钟声一样扩大。在这回旋的嗡声里。他问自己。
我的,谁呢?
嬴楹开始无处不在。
她有时候是那个一往直前完全不需要他去放慢速度配合的天才军校生,有时候是回到中央星系了还会找他切磋的新锐将领。
有时候只是嬴楹。
军装挺括眉眼微扬,抬眸问:“西域还会下雪?是什么样的?”
有一次他的精神力超过负荷了精卫也没有办法了,在等治疗兵来的时候他就在自己机甲敞开的作战舱里。
风雪哗哗往里涌。
他背对着风雪。轻轻地揽住她的影子。是薄的,很透。他轻轻地垂下眼睫,此时此刻脑海里只是想那个时候的赌约。
治疗兵冲进来。
雪落进来,她变得没有一点影子。
【元帅告诉我,他和嬴元帅有过一次胜负难分的对弈,内容是一个赌。我对赌约不感兴趣,却在那天忽然想知道,赌注是什么?】
【没有想到元帅却像是被这个问题问住,之后的很多年,我都没有得到答案。
所以是什么?一把新式武器?一个星币?还是一天训练舱使用权?】
【后来元帅也卸任,新的东西两域元帅终于因为个性都温和而重归于好,民众对此乐见其成。我去见那位副官。万万没想到嬴楹元帅牺牲后他成为西域的人。
我和他喝酒,问起那个赌注。】
【他笑笑说,谁知道呢?
一把新式武器?一个星币?一天训练舱的使用权?】
【又或许,只是一个吻。】
画面的雪停了。
旁白抱着那个机械匣子站在薄薄一层的雪里,裴时蕴穿着军装站在他前面。两个峡谷之间,覆盖着一层又一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