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博文现在住的是自家小洋楼的一个朝北边的隔间。
他们一路回去,面对的是各种白眼,甚至有人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手上提着的东西。
两人在家门口的时候,遇到一个戴红袖章的大妈,三角眼上下扫视了两人一眼。
“哦呦,小赤佬又开始装腔作势了。”
女秘书瞧着这个原先朱家的佣人,张嘴就要呛呛。
朱博文拉住她,脸上挂着讨好笑意,“孙、孙同志,你说笑了,我们两个今天结婚,穿得体面一点。”
孙妈嘴里发出一声轻哼,“记得晚上把厕所扫了,我好检查的喂。”
朱博文连连点头,态度恭敬。
关上房门后,女秘书气得眼圈发红,朱博文幽幽叹口气,安慰她道:
“大喜的日子,别同他们计较。”
见她咬唇不语,就上前将人搂在怀里,打趣她道:“不高兴嫁给我,还嫌弃我现在落魄?”
女秘书推开他,故作嫌弃道:“臭死了。”
朱博文细细嗅了几分,“我只闻到炒年糕和油焖大虾的味道,还有。。。”他在女子耳畔吸了一口,“还有吾妻的馨香之味。”
女秘书挣脱不开,脸红似血,只好死死搂住他。
今日之后,这个男人就是她的,不枉她追随他许多年,放弃了和家人离开的机会,又和他共苦记载,成了人人口中的老姑娘。
“瞧瞧她给我们的贺礼是什么。”
这么多年,她在朱博文身侧,自然是知道他对周楠的心思的。
可惜周楠只愿意同他在商言商,分毫没有额外交流,有些时候她还是很同情朱博文的。
两人打开周楠送的东西,瞧着里面两本书微微有些发呆。
“《保卫延安》《红日》,小朱同志,你的朋友是觉得你的思想觉悟有待加深啊。”
女秘书打趣他。
朱博文却不理会,他拿起两本书,翻阅检查,好一会儿才对旁边似笑非笑的妻子道:
“给我一把刀。”
女秘书变脸,“你想做什么?你喜欢她,她并不知情,不就是早就料到的结局吗?”
朱博文失笑,“你又想到哪里去了,小周同志除了情感迟钝,其他聪慧无比,绝不可能只送两本书给我们的。”
“当真?”
她将信将疑,还是弯腰在床底下抽出了两个小小的行李箱,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把小巧的剪刀。
朱博文在决定不对劲的封面和封底拨弄一会儿。
昏黄的灯光下,两人拿着两张港岛汇丰的支票沉默不语。
“她怎么知道我们要。。。”女秘书直勾勾地瞧着朱博文。
朱博文习惯性摊开双手,“我打电话的时候,你在旁边。”
女秘书双手环胸,咕哝道:“我现在信你说的,她是个极其聪慧的人了。”
周楠自是不知道自己的礼物让夫妻俩人陷入疑惑。
她原本的礼物并不是这个,只是往年和朱博文交易的一些商品。
但听到女秘书说的那话,就知道他们可能要走,现在管得还不是那么严格。
如果出去,最便利的就是港岛了,朱家百年,多少是有些后手的。
周楠就趁机把东西换成了往日自己无聊压在书中的支票。
任何地方初来乍到,有钱财开路,定然是事半功倍的。
“怎么唉声叹气的。”张倾进来,瞧见周楠双手托腮,眼神带着一抹惆怅。
周楠有些没精打采,“小张姐姐,我心中不痛快。”
张倾听她讲完朱家的事儿后,伸手理了理她有些乱的发丝,“社会改革,不破不立,时代洪流面前,人是最微妙的。”
张倾眼神柔和,她对周楠说话,从来比旁人多上几分耐心。
直白通透,爱憎分明,又有各种荣誉在身上,在周围的人纵容和宠爱下,也没有失了本心,换成旁人,早就给自己铺了一条青云路了。
而她只是懒散享受地守着自己的小家,守着周家庄,面对她的时候,心境也从未变过,张倾知道,这个世上,能够做到此种程度的人几乎没有。
“瞧瞧这是什么?”张倾从自己的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一袋东西。
周楠瞧去,来了精神,“是葱油和秃黄油。”
“荣叔听说你今日要来寻我,特意加工加点做了让我带给你的。”
周楠眼睛发亮,不光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