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快黑的时候，凌霄才带着叶桐桐回来。

几位大爷已经各自离去，只余下老叶头还守在院子里。

他瞧见叶桐桐的时候，三两步的上前，将人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圈。

依旧是蓝色碎花的裙子，黑色的头发依旧柔顺的披在肩头，心中才算放心。

抬眸看了一眼凌霄，眼神复杂，但还是开口说了一句，“多谢小凌了。”

凌霄垂下眼眸，有些心虚，“老爷子，是我应该做的。”

几个大爷走后，叶平安已经把情况和老叶头说了，他听完后，表情就一直忐忑不安。

对于一个父亲来说，闺女和陌生男人出去，怎么都是不安全的。

“楠丫~”叶桐桐有些不好意思面对自己的亲爹，扑在周楠身上吭吭唧唧。

周楠瞧她欲言又止，偷瞄凌霄的表情，顿觉好笑。

“往后姑姑可不许偷偷跑出去，爹和我们都急坏了。”

周楠捋着她柔顺的头发，嗅出了它的香气，不是叶桐桐常用的洗发味道。

“楠丫，我知道了。”叶桐桐红彤彤的杏眼，和小兔子一样无辜。

凌霄看得心头一颤，握着茶杯的手不自觉的收紧。

脑子里回想着少女在他手中哀求的模样，又想到自己哄骗她的那些话语，顿觉喉头干涩。

仰头喝水，被呛倒，咳得惊天动地。

周楠早就看见叶桐桐脖子上的红痕了，她并不确定是谁留下的，所以就盯着正咳得脸红脖子粗的凌霄身上。

凌霄被大家盯着，顿时更加紧张，越是想要压住越是咳嗽得厉害。

“凌霄同志这是亏心事儿做多了？”周楠阴阳怪气。

往日觉得英气顺眼的人，此刻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还觉得有几分讨厌。

叶平安挑眉看自己的小媳妇儿，连忙忽略凌霄求救的眼神。

凌霄满脸通红，忽然站起身，对着老叶头弯腰鞠躬。

“老爷子，我爱慕桐桐已久，本来计划回来就上门提亲，虽然我今天有些鲁莽仓促，但择日不如撞日，求您老人家成全。”

老叶头一直没说话，良久才道：“把今天的事儿原原本本的和我讲一遍。”

凌霄挑着能说的讲了一遍，末了才扭捏道：“桐桐虽然中了药，但清清白白。”

这个他没说谎，周楠见在叶桐桐对她撒娇的时候，就号过脉了。

身体虽有疲惫，但依旧是完璧之身。

叶桐桐睁着澄澈的杏眼，似乎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清清白白她能听懂。

“爹爹，我回来之前洗过澡了，干干净净的。”

少女的天真的嗓音，让整个气氛都为之一凝。

老叶头撩起眼皮子看有些心虚的男人，冷哼一声，“你今天提的事儿，过后再提吧。平安送客。”

叶平安搂着还要据理力争的凌霄出了院门。

“今天一天匆匆忙忙的，不是谈事儿的好时机，你且回去吧。”

凌霄自然知道，可他心中飘浮，想要安定。

“我的情况你是知道的，参军回来，父母皆都不在，只余一个老仆看护宅院，去年老仆也去世，如今孤家寡人一个。”

两人出了大院儿，在胡同外面抽烟。

凌霄不怎么抽烟，所以抽一口就又把自己呛着了。

叶平安望着天边通红的云彩，吐出一口烟圈道：

“我姑姑是我奶奶用命生下来，我爷爷一把屎一把尿的养大的，说一句命根子不为过。今天发生的事儿太多，给老头苏儿一点时间缓和一下。”

叶平安说完后，又把他走之后的事情讲了一遍。

凌霄将手中的香烟丢在地上，狠狠的碾压，啐了一口骂道：

“狗日的畜生，我该杀了他的。”

叶平安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杀了他，你就得上军事法庭，我爷就更不会把我姑姑嫁给你了。”

凌霄哽住，还欲要说什么，就见叶平安叼着香烟朝着大门口走去。

晚上，夜风习习。

“小周同志，三位小同志晚上都不睡觉的吗？”

沐浴完毕，穿着背心的男人有些幽怨地看着三双咕噜噜的眼睛。

周楠趴在小摇床上，盯着小肉团们，“今天下午大人忙碌，就让他们睡多了。晚上自然不能睡不着了。”

叶平安勾过小板凳，挨着坐在她身边，长臂一揽，将人收入自己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