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气十足。
见沈晚梨来了,镜花伸手拍了拍身侧的一匹良驹,得意道:“小梨子,瞧这是什么,我借了辆马车来,咱们去翠溪山能轻松些了。”沈晚梨拍拍镜花的肩膀,眨了眨眼睛:“不愧是你。事不宜迟,咱们早去早回。”坐在马车里时,镜花向沈晚梨问起那梨木梳妆匣的事:“你在信里说,师傅在宫里留下一个梳妆匣?”沈晚梨点点头:“嗯。那匣子上了锁,师傅上的锁必然有其用意。那开锁的钥匙在何处,我没有头绪,只好去翠溪山一趟,看看有没有什么遗落的物件。”镜花静了静,才缓缓说道:“师傅去世…已有三个月了吧。”沈晚梨一顿,闭了闭眼,半晌低声应道:“…嗯,是有三个月了。”对于黎清鸢,即使相伴着长大,她们这些孩子对她还是知之甚少。她捡来几个孩子养大,蒙着一只瞎了的眼睛,常常不见踪影。前些日子,正是桂花香最热烈之时,往年黎清鸢还会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踢一脚沈晚梨种的桂花树,说今年的桂花糕怎么还不做?但她像是在一夜之间老去了,把沈晚梨和镜花,还有个已经去学堂做了女讲师的女孩子一并叫来床前,轻松平和地告诉她们,她的寒疾久治不愈,撑不过这个冬天了。“听闻今年锦云城会下几场大雪,你们记得去看看。”师傅的声音犹在耳畔,沈晚梨从回忆里回过神时,已经快到了翠溪山。她在这里从六岁长到十五岁,一下马车,清冽的风混杂着树木的淡香扑面而来,洗去舟车劳顿的倦意。山脚下只有十来户人家,为了避免打扰到这里的村民,马车便停在了村口。车夫和她们打过招呼,便抱着臂闭目养神起来。沈晚梨和镜花此时都深陷在回忆里,一路无言,轻车熟路地绕过一户户人家,在那熟悉的柴扉前停下。黎清鸢生前酷爱桃花,在院落里种了棵桃花树,如今无人看管,也已经枯死了,颇有几分隔世经年的恍惚感。镜花先上前一步,推开那扇柴扉:“进来吧。”小院里杂草丛生,多年无人踏足过,萧瑟得很。镜花故作轻松道:“小梨子,你还记着吗,我们小时候一起在这里抓鸡。”被她这么一说,沈晚梨想起那鸡飞狗跳的场面,低头轻轻笑了一声:“记得。”推开屋子的破旧的木门,灰尘簌簌地落下来,沈晚梨用袖子掸了掸,往里头看去——一共就两间房,东西早就被搬空了,只留了些木板柴草之类的。她环视一圈,道:“就算不是为了找东西,回来看看其实也好。”镜花点头称是,抬手轻抚过斑驳的墙面。阳光透进空空荡荡的窗框洒进来,屋外是密密的树林,风吹过时很,树影摇曳间似有雨点坠地般的簌簌摩擦声。门口突然传来细微的响动,沈晚梨的思绪被打断,转头看一眼,和几个好奇地探头探脑的村民面面相觑。都是些小孩子,不知道还认不认得她们。没过多久,来了个挽着菜篮子的农家妇人,像是赶小鸡仔一样赶那些小孩子:“去去去,围在这里干什么呢。”其中一个小孩小心翼翼地抬手指了指屋子:“姨姨,这里有人。”妇人皱眉:“怎么可能有人…”她走过来瞧了一眼,话头忽地止住了,瞪大了眼睛:“哎呦哎呦,看看谁回来了!”沈晚梨和镜花对视一眼。她们自然是认出来了,这是李妈,小时候没少照顾过她们,两个淘气包要把村里吵翻天了,还得是李妈来一个一个给骂消停。李妈顾不得放下菜篮子,快步走来,亲昵地拉住了沈晚梨的手,又去摸摸镜花的脑袋,喜笑颜开道:“哎呀,小白眼狼,可算知道回来了,还记得李妈不?”见到熟人,沈晚梨心中涌起暖意,笑意盈盈地点头:“记得记得,怎么会忘了李妈呢。”李妈瞧着她们,一副越看越欢喜的样子:“小姑娘出落得越来越亭亭玉立了,一个英气一个清秀,哎,真好啊,我瞧着真欢喜。”沈晚梨和镜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李妈松开她们的手,转身去大着嗓门往村里招呼着:“都来瞧瞧,看谁回来了——”惊起枝头几只鸟雀。很快,宁静的小乡村的炸开了锅,越来越多的村民熙熙攘攘围了过来,沈晚梨和镜花也不好意思拒绝这些村民的热情,只好一个一个打招呼。“哎哎,张叔,您还是这么容光焕发。”“刘姨家孩子都这么大了?”“记得记得,怎么会不记得…”作者有话要说一夜难眠。兴许是昨日过得太惊心动魄,沈晚梨顶着两个大黑眼圈,有气无力地坐在凳子上,双手抱着那梨木盒子瞧。盒子上挂了一把精巧的铜锁。沈晚梨想过暴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