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也要喝粥!”周胜利依旧是人未至,声先到。
身后还跟着两个蹒跚的小豆丁,穿着喜庆的红色薄袄是周楠的手笔。
“喝粥,喝粥!”
两个小姑娘现在讲话的词汇多了许多,但还是喜欢跟在哥哥身后学舌。
等到两大三小一同欢欢喜喜地把简单的饭菜吃光后,周胜利识相地将碗筷收起,桌子收拾干净。
“姐,昨天来的那两人,说一会儿过来找你呢。”周胜利喝着甜甜的秋梨膏开口道。
周楠细想了片刻,才知道小崽子说的是严华和朱博文。
昨日忙碌,他们来后也就是简单寒暄就没再多余地沟通了。
周胜利眯着眼睛道:
“他们昨晚上喝多了,在石头家的院子里鬼哭狼嚎的,好些人说,狼来了。”
阿喜阿乐小口抿着秋梨膏,做出害怕的表情软软道:
“大灰狼来啦~”
周楠对叶平安道:“来的正好,东西省得我们送出山了。”
叶平安却道:“怕是没那么简单。”
周楠双手摊开,“好的秋梨都用完啦,什么目的都没有用啦!”
在药市卖秋梨膏的钱,周楠分成了三部分。
一部分给了老叶头,上次用的秋梨全部都是用的叶家秋梨,直接在叶家熬煮的。
重活都是桐姑姑张罗的,这些钱本就是她该得的。
老叶头满脸拒绝,坚决不要,还是周楠道:
“您将钱攒着,往后给我桐姑姑看病,或者当嫁妆都行。”
叶桐桐的病是高烧引起的,若是在周楠的世界,这是极小的病灶。
宛若灰尘大小的机器人进入头部,修复受损的神经,前后不超过十五分钟,问题就能解决。
但系统说,在母星,除非遇到医术极其高明的人,才有一线希望。
老人听着“看病”二字,又望着沉重的一大包钱,浑浊的眼眶泛红,直道:
“好孩子!我们叶家有福气!”
桐姑姑在旁边道:“不要钱,要楠丫!”
周楠挽着她的胳膊,钻入她带着秋梨香的怀里,哄她玩儿,“楠丫也要桐姑姑。”
少女若银铃的笑声,飘在叶平安耳朵里,落入心里。
另外一部分钱,她直接交给了四叔公,不等他拒绝就俏皮道:
“您替我收好,这可是我的嫁妆钱,等我出嫁的时候,要风风光光的~”
四叔公看着眼前善解人意的小丫头,感慨万千,老二说得没错,他的福气在现在啊。
他们去药市的那几日,村里有人专门过来送抚恤金,他家加起来那么多人,厚厚的新币放在眼前,十分可观。
那些钱,只是徒增伤感罢了。
可楠丫给的钱,让他觉得一把老骨头都是劲儿,这是拿他当一家人呐。
有他在的一天,定是要护住楠丫几个小的。
就算哪天他走了,顺利和阿喜、阿乐三个小的也不至于孤苦无依。
剩下一部分,周楠喜滋滋地自己收好,对叶平安财大气粗道:
“你若是想要用钱了,同我讲。”
这是同大山嫂子他们学的,她们教她说,女人是管钱的,家里家外打点好,将老爷们儿孩子伺候好,一家子才能和和美美的。
周楠只听到前一句,女人是管钱的。后面的一句也没听进去。
她做事情,只凭心情和意愿。
院门口有喧哗声,严华并着面色有些苍白的朱博文一同进来。
周楠见他脚步虚浮,好奇道:“朱同志这是怎么了?”
朱博文听见少女关心,抬眼看来,对上叶平安似笑非笑的眸子,眼光闪躲。
昨夜他一度觉得自己会被醉死在这如诗如画的庄子里。
喝最后一杯酒的时候,他不无悲壮地想:
“醉过才知酒浓,爱过才知情重。你不能做我的诗,正如我不能做你的梦。”注(1)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嚎叫着读了出来。
严华看着这些纸醉金迷的公子哥哟,怎么总也不长记性。
这里是人间的定亲宴,还以为这里是那金碧辉煌的舞会。
醉意朦胧间说些情情爱爱的诗歌,就见一次的姑娘,哪有那么浓郁的感情。
他看着都假,又假又酸,但这人沉醉其中。
如今世道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