肤都很冷,这种冷比置身冰窖七天七夜还要深入骨髓。而空气,四周的空气在以一种无法承受的压力在对她进行挤压……
她的眼睛望向朝阳,却感到了恐惧,双脚不禁后退了两步。以前,她从未对任何事情产生过恐惧,但这一次她产生了恐惧,因为她突然感到生命走到了尽头,而面前是没有底的黑色深渊。她颤抖着声音道:“你……想……怎……”
同样的最后一个字没有说出来,但结果却是完全两样。
“轰……”
飞碎的白色衣襟就像是一只只没有灵魂的蝴蝶,在夜空中寂寞地飞舞着,湖面染满了鲜红的颜色,谁还记得那首古老的歌在此时唱起:
“古老的陶罐上,早有我们传说,可是你还在不停地问,这是否值得?当然,火会在风中熄灭,山峰也会在黎明倒塌,融进殡葬夜色的河;爱的苦果,将在成熟时坠落;此时此地,只要有落日为我们加冕,随之而来的一切,又算得了什么?——那漫长的夜,辗转而沉默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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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走在了回皇宫的罗浮大街上,罗浮大街是帝都历史最悠久的一条街。
街上亮着昏黄的灯光,没有什么人,偶尔吹过的夜风拂动着他身上的黑白战袍,巡夜的禁卫远远地对他停步施礼,他的眼睛没有侧动一下,视而不见。
深藏在黑白战袍内的手心握着紫晶之心,这是歌盈惟一留下的。
朝阳从来没有想过会杀歌盈,但他却将她杀了,因为歌盈欺骗了他,用她的眼泪欺骗了他,他是绝对不允许有人欺骗他的!
但这是朝阳真正杀歌盈的理由么?只有朝阳自己心里才清楚。或许,他只是想让“他”知道,他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他的威仪不容侵犯!他知道那双眼睛在看着他,抑或,是因为紫霞……
朝阳的双脚移动得很慢,大街上留下他长长的影子,两旁古老的建筑及脚底下的石板路使这个城市沉淀下的历史感在深夜里一点点浮现出来。这些经历沧桑的东西在夜里是会自言自语地说话的,期待着有人用心去听。
而此时,除了走在罗浮大街上的朝阳,确有一人在倾听着这些古老的建筑和石板的倾诉。他光着脚踩在石板上,苍老的五指在古老建筑的浮雕上触摸着,以感受它们曾经所拥有的一切。
朝阳看到了他,看到了他佝偻着的身子。
他看到的自然是无语。
朝阳突然发现一种有趣的现象: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总会见到无语。
朝阳道:“大师这些时日可好?”他知道,这个快要死的老头每晚都会光着脚在帝都的每一条大街上走一遍。
无语有些困难地抬起头来,道:“多谢圣主关心。”
朝阳道:“大师的背似乎又驼了一些。”
无语淡淡地道:“我已经老了,总是一天不如一天的。”
朝阳道:“我想大师是操心操得太多的原故吧。”
无语凝望着朝阳,道:“圣主杀了她么?”
朝阳道:“大师的消息倒是挺灵通的。”
无语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终究还是死了。”
朝阳看着无语的样子,道:“大师早知她今晚会死么?”
无语只是道:“每一个人总是逃不过自己的命的。她已经把自己遗失在了远方,她要去那个遗失的地方找回自己。”
朝阳轻讽道:“大师的话说得太玄奥了,总是让人听不懂。”
无语并不在意,道:“每个人总会在某一时候遗失自己的,当他走得太远的时候,他总要将遗失的自己找回来。于是,一段生命结束,预示着另一段生命的开始。”
朝阳冷笑道:“那大师可曾将自己遗失呢?”他知道一个自命洞悉天机、占卜未来的人总是显得很宿命的。
无语道:“我现在每晚都在寻找,希望上天能够给我多一点时间。”
朝阳道:“那大师找到了没有?”
无语脸上干瘪的肌肉抽动了一下,朝阳的问话似乎牵动了他心底最深处的东西,他的样子显得有些忧伤,又有点落寞,那平日看透世事的大悟与平静早已消失。他道:“从我离开星咒神殿的那一天起,我发誓要打破原有占星家族的规矩,让我拥有的力量占卜到我一生的运数。因为在占星家族是没有人可以替自己占卜未来的,所以自从我离开了星咒神殿后,就没有再回去过,可我耗尽了一辈子的时间,却仍是一无所获。我知道我的大限将至,却仍不知道我会怎样离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