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清脆的声响。kanshuboy.com
方行子娇身一颤,赶紧停下摇签,小心地从地上捡起了那支竹签,恭敬地交到了那个老和尚手中。
张德帅凑得很近,看到摇出了竹签,又立刻凑到了老和尚身旁,斜眼一瞅,将上面的签文看了个一清二楚。只见上面写道:
“四野无人到,行人路转迷。虎狼吞瞰地,险处更逢危。”
在小诗的下面,还注有一行小字:“此乃曹操下江南(破船遇礁),下下之卦。”
张德帅看得倒吸一口凉气:这东西也太准了吧!如果方行子真求的是其父方孝孺的安危的话,这不就是明明白白告诉她,方孝孺巳经遇害了吗?
老和尚看到签文,古井无波的老脸上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仔细端凝着竹签看了一小会儿,才缓缓道:“不知姑娘所求何事?”
方行子看了一旁的张德帅一眼,仿佛有些顾忌,随后小声道:“我求的是我父亲的安危。大师,这上面说的是什么内容?”
方行子忧心成疾,急欲知道父亲安危如何,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直直地盯着老和尚,眼神里充满了祈祷与哀求。
“哎!恕老衲直言不讳,你求的这签乃是一下下签。诗曰:四野无人到,行人路转迷。虎狼吞瞰地,险处更逢危。此乃曹操下江南,破船遇礁之凶兆啊!我佛慈悲,善哉善哉。”老和尚悠悠地长叹了一口气,缓缓对方行子解说道,最后还忍不住说了一句口头禅,一脸的同情怜悯之色。
“啊?大师的意思是说我……我父亲他……他……”方行子大吃一惊,如闻巨雷,刚刚还矫健英挺的娇躯此时竟然有些颤抖摇晃起来,一双圆润的大眼睛直直地盯着老和尚,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胸罩’?难得这个词也能从大师你口中说出来,我看你说的这‘胸罩’用在方施主身上,似乎有些不太合身呀!”
突然一个声音在老和尚身边响起,张德帅一脸不信之色地看着老和尚,甚至还带着一点鄙夷之色。
“你这坏……这里没你的事,我在这里求签,你不要在这里插嘴。”方行子颤抖着对张德帅嗔道,唯恐这位大师会因为张德帅的无礼而恼羞成怒。
好在这个老和尚练就了一身涵养,处变不惊,丝毫不为张德帅的怪言怪语所动,微笑颔首道:“依这位施主之见,这支签又当何解?”
张德帅毫不谦虚地接受了老和尚的恭维,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道:“依我之见,这支签不但不是‘凶罩’,而且还是大大的吉兆!”
“什么?你胡说什么?这签文哪里显出是吉兆了?”方行子根本不信张德帅,还以为张德帅是在胡扯,但仍然心有所动,毕竟她和父亲相依为命二十余年,怎么可能忍心听父亲惨遇凶兆?
老和尚淡然不语,细细地看着张德帅,似乎是在等他的下文。
张德帅继续道:“大湿(师),请看,这诗文前两句说的是:四野无人到,行人路转迷。其意境虽然颇有萧索之感,但其意并非指身陷绝境,行人路乃指其切身处境,转迷,则寓意短时间迷茫无措。路转迷,而非路巳尽,古语云,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人生在世,难免遇困受阻,老子曰:福兮祸所依,祸兮祸所依。大湿(师)所言凶兆未免有夸张之嫌。至于‘虎狼吞瞰地,险处更逢危’这两句,听起来虽然吓人,从另一角度看,谁是虎狼亦未可知,不瞒您说,方小姐的父亲德高望重,博学多识,文有虎气,武有狼势,亦可理解为方大人气吞瞰地,震慑小人,险处逢危,愈显英雄本色。昔曹操下江南,虽然取败,却也保得全身而退,鼎足北方广袤之地,成一世枭雄,岂来破般遇礁之顿?依我之解,这支签充分表明,方小姐的高堂神武盖天日,正气冲云霄,纵逢凶亦巳化吉矣,岂非一大吉兆?”
张德帅一脸从容,侃侃而谈,颇有一番“谈笑间樯橹飞灰烟灭”的风骚韵味。
刘雪妮在一旁瞪直了大眼睛,眼神里既是祟拜又是惊讶。起初她还以为张大哥只是为了安慰方姐姐,却没想到张德帅高谈阔论,引经据典,娓娓道来,叫他这么一说,这大凶之兆,果然有些吉兆的意思。
“哼,你父亲才是虎狼呢!你这坏人,净胡谄!”方行子文慧机敏,哪能听不出张德帅话里的意思,她忍不住朝张德帅啐了一口,但模样却带着一丝娇羞,俨然一副打情骂俏的样子,丝毫没有了当初惊恐失措,担心害怕的模样。
毕竟方孝孺是她相依为命二十年的亲生父亲,有哪个女儿会想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