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先自己一步被家长接走了吧。
第二天。
沈问夏诚惶诚恐地去上学,严阵以待等候被叫去训话,令她意外的是,一天下来,竟然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学校里也没有任何学生讨论图书馆被砸的事。
沈问夏觉得奇怪,放学后悄悄跑到图书馆偷看,发现地上被清理得一干二净,连细碎的玻璃渣都没有剩下,坏掉的玻璃也换掉了。
为了证实自己不是在做梦,她特地跑到阅览室,找到那张桌子,仔细地巡视,什么也没有发现,连蜡烛油都没有留下。
所有的一切,都好像是有人刻意在向她说明,昨天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唯一能证明那不是一场梦的就是,图书馆职员突然换了人。
有一段时间,她每天早出晚归,守在校门口,想说可以遇到青年,结果什么也没有。
后来,因为联考,要努力念书复习,就没有再去了。
再后来,考上大学,思想和视野变宽,才意识到任何人遇上这种事,都不会愿意再提及,即使是救了自己的人也一样。
慢慢地……交的朋友和接触到的事越来越多,脑容量不断被刷新着,这件事,慢慢就被她彻底地忘记了。
沈问夏怎么也没想到,十年后的今天,她会再次遇到那个青年,还……爱上了人家。
唐子骞说他们的认识就是指这件事吧,还有李婶……大概误以为她是试图强暴牧南星的人,才那么恨自己?
应该是这样没错,除了当年去医院接牧南星,她想不出来自己什么时候和李婶见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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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院住了一年。”他轻淡描写地带过,绝口不提没有得逞的程君浩开车两次欲撞死自己的事。
“原来你转院了,难怪。”她找了他那么久都没找到。
沈问夏略略失神,低头喃喃自语,“不对啊……”
那天晚上,光线很弱,他的头发又像海藻一样缠在脸上,她根本没有看清楚他长什么样子,不认识他情有可原。
高中到现在,她的外貌没有多大改变,就是脸上的婴儿肥不见,轮廓看起来更立体了一点而已,还不至于到认不出来的地步。
“我失忆了。”他说。
“咦?失忆?怎么会?”是那天把他从图书馆推出来的时候撞到头了吗?她抬头,呆滞一下,才发现刚刚把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困窘地傻笑一下,轻声问,“那、你现在想起来了?”
“嗯。”
“你是我们学校的学生?”
“不是。”
“那……”她咬唇停顿下,“那天你们……算了,当我什么也没说好了!”
话说到一半,她倏然住口,懊恼自己沉不住气,深深地侵犯到了他的隐私——
从前不关心,是觉得她不是医师,没有能力去管陌生人的心理问题,而且那个人连谢谢都没说,就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现在,她真的很想知道,经历了那样可怕事情的他,后来过得怎么样。
会不会只要一想起来就睡不好,即使睡着了也噩梦连连、患上严重的心理疾病?失忆也是因为那件事吧?
牧南星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沉默地望着她,什么也没有说。
果然刺到他的隐私了……
沈问夏后悔不已,用力地思考着要怎么办,垂在两侧的双手,不停地绞弄衣服,指关节都发白了。
终于,想到一个话题,虽然觉得有点厚脸皮,还是硬着头皮问了,“那个,这些衣服是要送……”
“是要送给你的。”
“咦?”竟然真的是给她的?沈问夏错愕地看着堆满床铺的衣服,“那些……都是给我的?”
“嗯。”他轻轻地微笑,眼底不经意地掠过一抹遗憾,“可惜没来得及送出去。”
她看到了,连忙过去把那些衣服抱进怀里,道,“没关系,你可以现在送给我。”
他出院回来,她已经升上大学,连名字都不知道叫什么,没来得及送很正常。
“如果你喜欢的话。”
“我很喜欢!”她用力地点头。
他静默一下,走到她面前,暗黑的眸子凝望住她,好似一直在储蓄着能量的山突然喷发,急切而炽热,浓烈得几乎要烫伤她。
沈问夏不习惯他突然转变的态度,更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能红着脸,静静地坐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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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久、久久……久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