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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临姑娘果然诚实。”九王爷在前头轻笑,仿佛是从鼻腔里哼出来的气,有些嘲讽地问,“如果红临姑娘突然多出个娘呢?”
她静了许久没说话,眉间狠狠地打了个结,心思翻了又翻,不知道九王爷为什么这么问。
“怎么,很难回答?”九王爷停下脚步,转过头来,
王爷真阴险
挑了挑眉问,一双眼里变幻莫测。
“我娘三岁的时候早已死在刑场上。”她够坦白,一字一句,应得清清楚楚。
“是吗?”九王爷深深地看着她,忽然扬起一抹邪笑,话说得意味深长,“若本王告诉你,凤王妃并非你亲生母亲呢?”
“她是。”她怔住,身体陡然绷紧,像要反驳似地,声音提高好几度,有些不悦地截过九王爷的话。她娘,除了十五年前死在刑场那个,还有谁有资格?
“本王若说不是呢?”九王爷接着走,浅勾的嘴角像是在期待什么似的。他实在是太中意这个侄女,中意到迫不及待想看看药绝聆被拉下王位后的表情。
她的脑子突然一片空白,定下来没有跟上去,拳握得紧紧得,仿佛能听到指关节咯咯作晌,唇泛着虚弱的白,声音有些颤抖,“王爷什么意思?”
九王爷说,十五年前死在刑场的那个不是她娘。
是这样说的吧,一股闷气陡然涌上她的胸口,九王爷是真的狠,杀人不见血,不过几句话,就能让人绝望,不管是真话还是假话,她都领略到了。
他打算随便找个朝中官员的家眷当她娘么?因为她表现出不想与官府有往来?她冷哼一声,笑得有些讽刺。
九王爷也不介意她的态度,停下步子,伸手推开眼前的房门,飘来一句,“红临姑娘不是想听十五年前的事,请吧。”
她弯了弯眉,走了几步,跨进那书房。
半个时辰后……
雨越下越大,仿佛要应景似地,响了几记雷,闪电一闪一闪掠过,从窗子透进书房,照亮书房内的两人。
一阵亮光闪过,照亮书房内的情景,凤红临坐在椅子上,表情已经木然,一双眉高高地挑起,眸子瞪得圆圆地,瞳孔扩散,不知看向何方,没有焦距,泪水在眼睛里打转。仿佛胸腔里有一把刀在剐着她的心,一刀一刀,慢慢地割,痛得她无法言语,心底最深处的一根弦突然断了线,眼泪哗啦啦就掉了下来。
明明只
王爷真阴险
是想知道十五年前的事,压下自己报仇的欲望,却扯出一段与自己有关的身世。
她不是凤家亲生的女儿,是她害死凤家里里外外九十多条人命!
原来如此……
自己的命是凤家九十多条人命换回来的,十五年有死的凤王妃,果然不是她娘,看着九王爷,她眼神怪异地笑了笑。
原来如此呵……她想从椅子上站起来,好几次因手颤抖没抓稳,又摔了回去,挣扎了许久,终于扶着椅子站起身,又哭又笑地移着脚步,茫然地往门外走去。
“红临姑娘?”九王爷轻扬嘴角,看着那抹消失在雨中的身影,知道自己劝不了她,伸手招来侍卫,低低了交待了几句,那侍卫立刻领命而去。
她由着脚步盲目地走,不知道要往何处,冰凉的雨打在脸上,刺痛着她。成串的水从发丝流下来,在眼眶里汇成一处,再顺着脸颊落下,分不清是泪还是雨水。
盲目地拐了一条又一条的街,走累了,她看了看四周,到一处墙角,蹲下,双臂紧紧地抱住自己,用力地往墙角里缩。
是她……是她害死了凤家九十多条人命,她用力地咬着唇,眼泪哗啦啦地流。
恨了十五年,怨了十五年,原来到头来,罪魁祸首是自己,她哈哈大笑,笑完了又哭,哭完了又笑,眼泪模糊了双眼,在眼前隔出一个空间。听不见雨声,听不见风声,一个人缩在一片血红的世界里,十五年前刑场上的一幕幕,不断地在眼前重复再重复。
刑场上,绑着凤家九十多人,郐子手刀起刀落,一刀一颗人头,滚了一地。四处是血红一片,血腥味从她的记忆里漫出来,一寸一寸地慢慢地漫过她的意识。
“红临。”收到九王爷送信赶到的遥隔眉锁得紧紧地看着在角落里的人,在她面前,蹲下来,撑着的伞递过去,替她遮去落下的雨,一颗心揪得紧紧的。
哪里来的声音?她像没有灵魂的布偶,眨了眨眼,抬头看一眼来人,又缩了回去。
遥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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