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这一去,引来官兵可就不好了。”遥隔说得煞有其事。
“官兵?”她身体一僵,眉间极不舒服地拧了拧,转过身,走至桌边,坐下。多订个房间能引来官兵,她倒想听听她这主子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是,她这主子根本是怕她再次逃跑而找的借口?
“嗯。”遥隔点头,又笑得一脸桃花,“李大人的手下可是一路从空灵城追我到此,你若是此时多订个房间,恐怕下一秒他们就要追上来。”
她错愕地抬头,眼睛盯着他看,两间房与一间房有何区别?
遥隔笑笑,一副看穿她的样子,“凤姑娘,李大人的才智如何。”
“不怎么样。”她如实回答。
“不知凤姑娘是否听过一句话,上梁不正下梁歪。”
她朝遥隔瞥去一眼,在心底暗骂这男子嘴真是坏,都被人追杀,还硬是嘴上不留人,要将那李县令骂上一回,这回,竟然连李县令的手下也一并骂了进去。
她看着他,半晌没能答上腔,只好怔怔地看着他。
“那李县令的手下定然认为我只身投宿,你我二人同宿一房,比较不会引起注意。”遥隔说得理所当然。
她无奈地皱起眉,头开始隐隐作痛,这主子,分明是一副防着她逃跑的脸色,却硬要装出一副大气凛然的样子。
“凤姑娘似乎十分不苟同我的话?”遥隔笑眯眯道。
“没有。”她凉凉地应句,为不怒火攻心,只好在心底用力地默念忍字,这主子的聒噪,她忍,这主子奇怪的思维模式,她也忍!为了能以最快的速度到凤城,也为了……十五年前凤家的秘密,她忍!
“可凤姑娘脸上明明写了很不苟同。”遥隔十分坏心地说道,这姑娘实在是太有趣了,明明把心事都写在脸上,还一副否认的样子。想不到才阔别几日,他就要对她刮目相看了哪。
居然学会心口不一了。
“没有。”她随口敷衍,要不是真
舍不得
寻不到去凤城的话,她哪里用得着在这仰人鼻息,受这主子的聒噪。
“对了,明日雇辆马车,再一日便能到凤城。”遥隔突然说。
咦?她眨眨眼看他,再一日便可到凤城,也就是说,自己根本没必要跟着这主子亡命?她动了动唇,没把分道扬镳的话说出口,只在心底打了离开的念头。既然再一日便可到凤城,她也没有再留的必要,就此分开,各自走各自的话,做各自的事。
可这什么这个念头,竟让她的心有些沉重,好似――舍不得似的,她深深地看了那悠闲喝茶的男子一眼,微叹口气,她为什么会舍不得这聒噪的人。
“凤姑娘又兴起分道扬镳的念头?”遥隔再一次看穿她。
“啊?”她半张着嘴看他,半晌没回过神来,这主子有看透人心事的能力不成?她不过拧了下眉,他竟就将她的想法猜得八九不离十?
“凤姑娘的脸上可是写得明明白白呢。”遥隔笑着饮下一杯茶。
她语塞,怎么也反驳不了他的话,因为,她的确是――这么想的,在此分道扬镳,他继续亡命天涯,而她,去寻凤家十五年前那场灭门血案。也许,靠近遥隔,那场血案,翻起来便方便许多,可她却不愿,去利用这个看起来温和无比的男子。
这是她的私心,不管那张温和的眼下藏了多深的情绪,她是不愿去翻开来看的,师傅说过,粉饰太平的表相后面,总藏有令人措手不及的事实,那她又何必要去掀那认识不到一个月的陌生人眼下的情绪?或者说,她不愿意看那双温和的眼下,究竟是什么样的狠利,官场上,从来没有心慈手软的官,不是么?
至于凤家十五年前那场血案,只要手中握着凤家的玉如意,终有一日,她是要一层一层将它掀开来看的――不为报仇,只是,她想知道十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足以让凤家赔上九族的性命,方才平息‘那人’的怒火。
尽管师傅一直不许她追寻,可身为凤家
割爱
唯一生存下来的子嗣,她流着凤家的血,那场血案,她找不出任何理由不去查清楚。她本是下山送信,可这一路来,追寻真相的念头竟如此根深蒂固地从她心底生出来,藤藤蔓蔓一下子就延伸到她的脉络里,伸向四肢百骇,不追出真相,她怕是无法再平着心回天山。
原来,她之前的忍,不过是骗自己的把戏,靠近凤城后,血液里那股劲,就这样,如绝瑅的洪水般,哗啦啦地往前涌去,半点也没留下思考的痕迹。
她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