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的步随声及喝问声。他心中微紧,凝目望去,只见这条甬道中每五步嵌着各色明珠,使宽仅五尺的甬道反映出—片柔和的光辉。
往昔,他在“龙虎坛”中,知道这是那“龙虎坛主”广释喇嘛的寝居禁地,中藏无数淫娃,春色无边,但他却从未进去过。
此刻,一股雄心壮志,使他决心挡住这最要紧的一道门户,想斗斗那西天竺的番佛。
甬道中脚步渐近,一条红影,向房英疾奔而来,后面尚响着杂乱的叱喝声。那条红影看到房英站立在门口,立刻在大远处顿住身形,厉喝道:“是谁?”
房英目光凝视下,看清对方并不是广释喇嘛,竟是一名山羊胡子,脸色发青的枯瘦老者,不由长笑道:“侯方域!本座终南分坛坛主,你难道不认识了么?”
这枯瘦老者,昔日在江湖中,号称“青面怪叟”,是黑道中以毒辣著名高手。现在服职“龙虎坛”中祭司舵主,地位颇为不低。此刻闻言不禁—愕,阴沉地喝道:“是陈坛主么?此来干什么?”
房英哈哈长笑道:“昔日的陈志高,只是假名而已。区区房英,希望侯舵主能安心在温柔乡中享福,区区救了七派掌门人,决毫发不动地离开!”
“青面怪叟”脸色一变,厉喝道:“好小子,原来你吃里扒外,是卧底奸细,打!”
伸手一探腰际,一根奇突的蛇形短鞭,呼地一声,向房英点来。这根短鞭,看去不过尺余长,但在真力贯注下,宛如活的一般,伸缩自如。房英只见鞭形—花,对方人未动,鞭稍蛇口似的钢钩已袭到衣衫。心头一惊,大喝—声,振长剑,向软鞭挡去。
“拍!”地一声轻响,软鞭一卷。“青面怪叟”回手一抽,厉笑道:“小子,你还不躺下!”
那知活声才落,房英哼道:“老匹夫,你就吃我—指试试!”
左手迅扬,骈指如戟,凌空向“青面怪叟”前胸点去,施的正是少林神功“无相弹指”
“嘘!”指风划空响起一缕轻啸,“青面怪叟”防不到有这么一着,惊呼一声,侧身跃避,右手短鞭,倏觉一松,跄踉倒退了三步。
原来房英已趁这刹那,抽出长剑。他旨在阻敌。望着“青面怪叟”狼狈情形,哈哈—笑:“侯方域,甬道仅容二人并肩而行,在下当门死守,谅你无法前进—步,何不回去养养精神!”
“青面怪叟”为之气结,厉笑道:“逆子,你忘了服下本院的‘神仙丸’了么……”
房英接口道:“区区非常清楚,在离开此地时,曾服一包解药,屈指计算,尚有一月之期,要死也在一个月后,你不必代区区担忧!”
这时,左边门户口,也响起长剑相击之声,房英偷空一瞥,只见“晴魂叟”、“子午叟。长剑圈起阵阵光幕,挡住门户,阻止住那条甬道中“龙虎坛”高手冲出,心中微定。蓦地,甬道尽端响起一声大喝:“谁敢到洒家梵地捣乱?”
喝声方落,一条昂大的红影,疾如电掣,已飘到“青面怪叟”身后,现出一个高大的胖和尚,—脸横肉,正是“龙虎坛主”广释喇嘛。
“青面怪叟”忙闪身一旁,恭声道:“启禀坛主,终南分坛倒戈相向,现在已在救石牢中囚犯,敝职无法冲出。”
广释喇嘛神色一震,目光如炬,盯着房英凝视片刻,厉声道:“你就是总院派来的终南分坛坛主陈志高?”
房英双目一触喇嘛双目中似寒电般的光芒,心头不由一凛,暗道:“好亮的眼神!”
他与这位喇嘛相处半年,但因接触极少,始终不知对方的功力,深浅到什么程度。此刻已鼓足身内真元,迅速绕体一周,渐渐散出体外,口中平静地道:“不错,在下真正身份,就是‘神眼’房天义之子。”
广释喇嘛脸上横纹颤动,怒哼道:“这么说,你早已知道了洒家西竺独门的‘幻容变骨’奇功?”
房英微微一笑,平静地道:“正是如此!”
广释喇嘛神色微微震动,喝道:“中原向无人会,你何处得窥奇功秘诀?”
房英长声道:“就在少林藏经堂中!”
广释喇嘛倏然沉思起来,半晌才暴出一阵狂笑,道:“哦!原来百年前,洒家师祖在少林输去的奇功竹简,被你窥得……”
房英听得—怔。他想不到“幻容变骨”奇功在少林武库中,原来有这一点缘故。
倏然广释喇嘛狞笑一声,又道:“纵你学得这段奇功,洒家偶犯疏漏,你要叛逆作乱,还差得远。小子,先吃洒家一记‘密宗雷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