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四丈之地昂然伫立,却是一个须发雪白,脸孔,漆黑的老叟。
接着,先后落定六个长发怪人,涌立墨睑老叟的身后,同时,六洞主红影飘散,落花似的也围了过来,俏立在仲玉旁侧。
仲玉凤目微启,扫视一回,心下惊诧暗笑……原来黑脸老叟身后,涌立的六个怪人,全都是奇形怪状的家伙,头上乱发足有两尺来长,披散背后,睑孔黑如锅底,衬着一身黑袍,宛如几根黑塔,圆溜溜的在契,几乎与睑一般平的小鼻子,再加上一张可以容得下,小儿脑咧的大嘴,真是非人非兽,此刻,正裂着嘴是笑非笑,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形状很是滑稽。
这几个人,也在盯着仲玉一群,他们所奇怪的是,除了一个英俊的少年之外,全是少女,如同众星捧月一般,而且个个如花似玉,绮年丽貌,尤胜瑶池众仙临凡,因此那群怪人嘴巴咧得更大,黑脸露出贪婪的神色。
这一丑一美两方相对静立,似乎都在欣赏对方,可是,一边是望之令人作呕,丑不可言,一边则睇目使人消魂,美艳绝伦,天壤之别,极不调和。
少顷,站在前面的白发老叟,望了仲玉一阵,然后侧着望了望正在恶斗中的言姣蓉和文子正,嘴角随露出一丝冷傲的微笑,却不知意示何为。
此时,慎芳突然娇笑一声,侧首向仲玉道:“玉哥哥,你看这是一群畜生,还是一群野鬼,怎么一点也不像人样?……”
这丫头真是俏皮,随口讽骂的确使人难堪,仲玉也为之忍俊不住,方待回音,倏闻一声炸雷似的暴喝:“贱婢!”那百发老叟,叱道:“出言不逊,当心你的小命。”
同时,老叟身后六个怪人,已是横眉竖目,尖声粗语迭起,手爪挥舞不停,身形蠕蠕向前移动,好象馋嘴的拘,见到了肉骨头一样,但移动几步,又被百发老叟伸手拦回,如—群被约束的猴子,眦牙咧嘴的站着。
慎芳性本急怒,容易冲动,听人骂她贱婢,怒火炽冲,当即娇叱道:“老丑鬼。”
说话中,娇躯猛欺两步,双手罗袖含劲隔空外吐,“嘶嘶”两声,锐风夹威,“呼”地直向一群怪人兜去。
别看那群怪人,丑恶无比,身手却是不弱,一见慎芳袖劲涌到,随即飘步移身纷纷轻捷的避过了,但他们的袍角仍被袖风的余劲,卷起老高,历久不衰。
那白发老叟嘿嘿笑声中,心里暗地打鼓,惊诧慎芳隔空抖袖的内力,确极具火候,几乎与现在的“罗袖十二拂”成名江湖的幻影罗刹玉娇龙并驾齐驱了,顿即错悟,以为她是幻影罗刹的弟子,由此更是顾忌三分,但面子上却不露声色,尽自拂髯咧嘴冷笑。
慎芳好胜心强,自己罗袖双抖,未能制压对方,当即娇叱再起,急忙二度挥袖。
倏地,仲玉一把拉住她,笑慰道:“你别急,人与兽争,究不可太过冲动,且看这群家伙意欲为何。”
“嘿……嘿!”那白发老叟冷然接道:“你这娃儿也是目无尊长,出口伤人,少不得要教训你一顿,告诉我令师何人?怎会教出这种狂妄的后辈……这丫头我已猜知,是幻影罗刹的门下……”
仲玉冷笑一声,说道:“家师何人,唯恐你闻名丧胆,还是不说出的好……这位姑娘也非幻影罗刹老前辈的门徒,不要多问,你倒是说说,来干什么的?”
“小狂徒!”白发老叟气得怪叫连声,喝道:“似你这等目无尊长的后辈,横行江湖,那还得了,留下名来,待老夫替令师管管你。”
仲玉闻言,凤目炬视,方待回答,倏见六洞主中,烟波洞洞主马婉吟,娇躯一腾,欺至白发老者身前,叱道:“老黑炭,你想教训人,去照照镜子配吗?枉长几十年,谅你也不知洞天别苑的厉害,知趣点,带着这群畜生,还不赶快滚。”
这马婉吟是六洞主中,最小的一个,芳龄才十八岁,人不但长得秀丽,天真无邪,而且武功也超过其他洞主,因此深得云霄宠爱,与鄢绣纹也最为莫逆,但就是爱哭。
她蓦然闪出来,一阵斩钉切玉的抢白,直把白发老叟气得愣在当地,吹胡子瞪眼睛,说不出话来,其他洞主看着这番杰作,自在吃吃窃笑,仲玉和慎芳也被引得展颜莞尔,暗赞这位与自己年龄相若的小洞主,却刁钻得逗人喜爱,由然对她特别产生了好感,可是日后却因此种下一段凄惨缠绵的情愫。
这时,马婉吟两手叉腰,乃俏立白发老叟身前,玉面含威,美目蕴煞,那副凶霸霸的样子,活象泼辣妇要帐似的。
她这目空一切,刁狂无霸的神态,慢说那群怪人,生受不了,就是涵养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