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言也善;乌之将亡,其鸣也哀,“铁掌”邬良自忖大限已至,同时,也是良知促使,谴责他,才说出这一番话来,无可讳言,“铁掌”邬良是想藉此减轻他良心上的负担。
须知一个人若做了亏心之事,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一静下来,他内心之中,就会感到不安。
也许这就是冥冥之中的神,在向他谴责吧!
“铁掌”邬良叹了口气,停了片刻,又道:“……没想到‘扇子崖’竟又碰见了你,我虽然恨,可是我也感到安慰,因为你究竟长大成人了。”
顿了一顿之后,他接着又道:“我后悔,可是已经晚了。但我谁也不怪,所谓自食其果,这正是一个只为自己私利,而千方百计害人的应有的下场,现在,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这孽子,只求少侠能留他一命,我便含笑九泉了……”
岳霖听得也是一阵黯然,但一转念,爹爹死时的惨象,又自现脑际,于是,他又感到全身热血奔腾的。
这时,他双目中满布红丝,仿佛熊熊地烈火在燃烧,他气疾,心跳,不能自已,接着浑身一震。
终于,他“卟通”一声,跪在“铁掌”邬良面前,暗暗视祷道:“爹爹啊!不孝儿子今天要替您报仇了,希望您在天之灵护佑孩儿,因为仇人是孩儿的拜叔邬良……”
他祈祷完毕,恭恭敬敬地,向“铁掌”邬良拜了四拜道:“叔叔:侄儿为报父仇,只有对不起您,不过,侄儿当尽一切力量,替您留下这一脉香烟。”
说完,站起身来,抬眼向“铁掌”邬良望去。
“铁掌”邬良又缓缓睁开二目,颔首说道:“好……好孩子,你动手吧;我死在九泉也瞑目……”
岳霖满面肃穆,暗将钢牙一咬,右臂倏伸,出手为风,疾然点了“铁掌”邬良的死穴。
“铁掌”邬良全身一振,已然魂归离恨之天。
岳霖不忍多看一眼,转过身去,默默地走回原位。
“金钱帮”主目送岳霖归座之后,心中感慨甚多,不觉轻叹一声,当他收回目光之际,却巧见“笑面阴魔”正含笑望着自己,随即说:“阁下看这娃儿如何?”
“笑面阴魔”微微一怔,反问道:“帮主此话伺意?”
“金钱帮”主轻咳了一声,道:“本座是说这娃儿的资质、秉赋、心地、技艺……”
“笑面阴魔”“哦”了一声,道:“据我看来,这娃儿的资质、秉赋,俱为上乘之材,心地尤其淳朴仁厚,至于武艺,火候似嫌不足……”
“金钱帮”主“哈哈”笑道:“本座的看法亦是如此,正是所谓英雄所见略同……”
他说到此处,微微一顿,又道:“近年来,阁下作风与往常回异,善迹颇多,不知是否想藉此收服人心,而遂称雄武林之愿?”
“笑面阴魔”听了,连连怪笑不已,许久之后,他方才止住笑声,双目如电,冷冷地望着“金钱帮”主道:“帮主若干年来,处心积虑,不也是为达到此目的么?”
“金钱帮”主颔首道:“古语有之‘人生得一知己,死而无憾’,无论阁下对本座印象如何,但不失为本座唯一知己。”
“笑面阴魔”冷冷接道:“承蒙谬奖,在下愧不敢当……”
他方说到此处,陡见“红发仙姬”卫嫦娥面容铁青,气冲冲地急步来至“金钱帮”主面前,道:“哼!这都是你的好‘堂主’,郭灵真是禽兽不如,竟将自己义女先奸后杀,而且伪装自缢,现在,我就是找遍天涯海角,也要将郭灵那厮擒来,活祭我那苦命的玲儿,到那时,哼哼,你也难脱关系!”
“金钱帮”主和“笑面阴魔”二人都是双目炯炯地望着“红发仙姬”卫嫦娥,默然不作一语。
“红发仙姬”卫嫦娥见二人反应冷淡,接着又道:“今天且先记在账上,咱们回头再算。”
她说着,又瞥了旁座的岳霖一眼,然后接着:“这个娃儿交给你了,希望你好好待他,我姊妹俩,就只剩下这一个亲人了,尤其是姊姊……”
“红发仙姬”卫嫦娥向以个性怪异着称,但毕竟是母女连心,当她目睹女儿小玲死后的惨象,银牙咬得“格格”作响,真恨不能立即抓住鬼爪子,吃其肉,而剥其皮,方始解恨。
她这时由于小玲的惨死,而连想到岳霖……
自己姊妹的生来薄命,姊姊月娥被劫之后痛不欲生,幸而逃出魔拳,嫁给忠厚老诚的“千里云烟一钓竿”岳尚岳,然而,好景不常,欢愉幸福的日子没过多久,又复被劫,而且不久,姊夫也惨遭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