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动手?”
岳霖强捺下心头怒火,暗暗忖道:“现在脉门被他所制,全身劲道都失,如果出言将他激怒,在这种情况下,势非被他夺去不可。ggdbook.com”
金蟾真人久不见答,勃然大怒,正待发作之际,陡见这少年将头连点,当下得意的笑笑,冷冷道:“哼!不怕你不拿来……”
突地,岳霖暗咬钢牙,强忍着酸麻疼痛,身形疾然一旋,左手倏伸,飞快地扣住了金蟾真人的右腕脉门。
这一招,来得太过唐突,金蟾真人作梦也想不到这少年在脉门要穴被扣之时,仍有力量反击。
他不禁心头一惊,冷哼一声,左手又加了三成劲力。
岳霖仗恃着“千年蛙蛇”元珠之功,虽觉腕骨疼痛欲折,体内真气似可运行自如,丝毫不受阻滞。
他这时急怒交加,左手也暗暗加了五成劲道,两人静立当地,不稍一动,各自牢牢扣住对方腕脉运功相抗。
这时,微弱地烛光,自侧面照射在二人脸上。约莫过了盏茶光景,二人额间,都流出黄豆大小的粒粒汗珠。
金蟾真人浓眉紧皱,双眼怒睁,满面虬髯,根根戟立,恶狠狠地瞪视着面前这个少年。
岳霖面色灰白,显得十分疲惫,但他仍强自支撑着,不肯丝毫放松。
二人默默相然相对,各运真力,企图震伤对方。
又过片刻,岳霖面部肌肉抽搐,状甚痛苦,身躯也开始微微地颤抖不停。
金蟾真人双眉一耸,杀机隐现,狞笑一声之后,暗暗又将残余的一成真力,齐都运。
岳霖陡觉右腕似被加了一道钢箍,愈收愈紧,眼看腕骨即将折断,他心中一惨,暗暗叹道:“看来今天是凶多吉少了,就是勉强拼斗下去,除非同时撤手,不然,也难以分开,而且,自己在内力相较之下,已差一筹……”
正在这生死顷尔,千钧一发之际。
蓦地门首白影一幌,一条纤巧白衣人影,已然掠至二人身侧。
只见她素手双挥,分别点了二人“睡穴”。
望着二人颓然倒地的身躯,她粉首连摇,轻轻一声娇叹,低声说道:“冤家呀!冤家,若非我及时赶来岂不是落个两败俱伤?”
她莲步轻移,踱至床头,略一检视,见并无琐碎什物,这才又至岳霖身前,双手将他抱起,出了屋门,飞身上屋,朝向正南疾掠而去。
她身法诡奇,快速绝伦,虽是身负一人,仍如一缕轻烟,飘然远去。
行约顿饭之久,来至一处荒山小洞,她步入洞内,将岳霖头向洞口,轻放地面,然后,半跪半坐在他身侧。
藉着淡淡月色,她秀目半睁,怔怔地凝注在岳霖脸上。
这时,在她芳心之中,却充满了无比的矛盾,理智与情感,正在激烈地彼此互相攻击。
忽然,仿佛一个豆大的声音,在她耳边吼道:“你继承你母衣钵,甚至于‘七巧门’,未来的发扬光大。全在你一人身上,而今,竟为了儿女私情,甘冒背母叛道的大不讳,舍弃神功,以遂私愿,你将以何颜面对你母,面对师门?”
她悚然一惊,惶急地举目四顾。
空山寂寂,了无声息。
此时,似乎有万把利刃,在她心头猛戮!
她的心——碎了!
泪水,像断线的珠子,一颗颗跌落胸前。
她,徐徐探手人怀,摸索半晌,始取出一粒杏核大小的相思红豆。
他遽然一阵紧张,一颗心也随着“怦怦”狂跳起来。
她,泪痕模糊地凝视着岳霖,一只纤纤玉手,颤抖地拿着那粒红豆,缓缓凑向岳霖的唇边。
在距岳霖唇间,尚有二寸之处时,忽然,她的手停住不前,但是,却颤抖得更厉害了。
终于,她的手无力地垂落膝问。
这时,她再也忍耐不住,扑伏在岳霖身上,嘤嘤地哭泣起来。
哭声哀怨无比,闻之令人心酸。
许久之后!
哭声渐止,她哽咽着喃喃自语道:“要杀死一个自己所爱的人,竟是这么不容易:唉!真是前世的冤家,凭我——红豆魔女巧娘,可说阅人多矣,为什么竟对你下不了手呢?”
默然片刻,望着岳霖,缓缓又道:“为了光大七巧门户,潜心地研练‘天罡神功’仅差一人,就凑足三百六十之数,但是,鬼使神差,偏偏遇见你这冤家……自天泉峰一路追来,事到临头,仍是不忍下手……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