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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一章 严慈道相悖

“你简直不可理喻!”

柳清雅的声音仿佛淬了寒冰,字字锋利:

“枉你饱读圣贤之书,竟连是非曲直都辨不清!

在侯府时,安儿的课业、习字,哪一样不是老侯爷亲自过问、亲手督导?

我身在内宅,一介妇人,岂能越俎代庖,干预前庭训子之事?”

她霍然起身,锋芒逼人,继续道:

“安儿今日种种顽劣行径,正是你这父亲之位形同虚设结下的苦果!

如今你不问缘由,闯入院中便大发雷霆——你可知上京学堂里,安儿为何屡屡与人冲突?

是那些纨绔子弟笑他父亲远在千里之外,形同虚设!

安儿挥拳相向,维护的,正是你李牧之的颜面!

你今日只知厉声责骂安儿,你又可知安儿心中始终记挂着你这个父亲?

而你呐?

你又做了什么?

自安儿来到这长亭县,你李牧之可曾真正将他放在心上?

你的心思,不是完完全全倾注在李毓身上吗?

你为什么就不能分出一丝半毫给安儿?

你可知你每一次关切李毓的学业,安儿心中便多一分失落与酸楚?

你越是关心李毓,安儿便越是显得顽劣乖张,他不过是想引起你这父亲的注意罢了!

是我之过,不该见安儿如此难过失落,便只想着拿些新奇玩意儿哄他一时欢颜。¥小?说¥|¢宅=_ ¥?更*·新2|最-快3a(

安儿年幼,确是顽劣,可上京的公子哥儿,哪个不是这般顽劣模样?

你不在他身边,安儿若不表现得强硬些、顽劣些,在这弱肉强食之地,他该如何保全自己?!”

李牧之唇角勾起一抹近乎讥诮的冷笑,这番话或许能糊弄旁人,却如何瞒得过他洞若观火的双眼?他沉声道:

“呵,照你此言,安儿的懈怠顽劣反倒成了理所应当?

你说我漠视安儿,只偏宠毓儿?

安儿尚未踏足长亭县时,我便已为他遍访名师!

那当世大儒早已闭门谢客,是我放下身段,五顾茅庐,苦苦相求,才请动他破例收下安儿为徒!

那赫名远扬的宗师,亦是我六次登门,执礼甚恭,才求得他应允传授安儿一身武艺!

我关心毓儿,此心昭昭,从不讳言!

但其中缘由,你可曾思量?

安儿是堂堂侯府嫡子,承继爵位乃其本分!

我何曾苛求他出口成章?

又何曾指望他勇冠三军?

我只盼他明辨是非,日后能守得住祖宗基业,便是足矣!

毓儿呢?

他不过一介庶子!

永远越不过安儿去!

他此生的路,只能靠自己一步一个脚印去闯!

若无真才实学,我自可赠他金银,保他一世富贵闲散。

可偏偏毓儿天资颖悟,于读书一道显露峥嵘!

若他能凭自身才学博取功名,他日立于朝堂之上,即便安儿真有不测,毓儿身为手足,难道不能为兄长在御前斡旋一二?

可你呢?

你又做了什么?

安儿呢?

他又做了什么?

他刚来这长亭县不过数日,便接连气走了两位恩师!

你可知我为他延请的是何等人物?

一位是德高望重、门生故旧遍朝野的帝师太傅!

另一位是功勋卓著、军中袍泽皆敬仰的前任大元帅!

他们虽已归隐林泉,然余威犹在,朝中人脉盘根错节!

我原想着,安儿若能得此二位为师,即便不入仕途,仅凭这份香火情谊,陛下也会看在两位尊师面上,对安儿多加眷顾!

结果呢?

安儿任性妄为,生生断送了这千载难逢的机缘!

而你,身为母亲,非但不辨是非严加管教,反一味纵容包庇,令他铸成大错!

我耗尽心力,赔尽小心,厚礼相赠,也未能全然平息二位尊师胸中怨气!

这——便是你口中我‘不曾关心安儿’?!

我何尝未曾想过,既然安儿顽劣难驯,不服他人管教,那便由我这父亲亲自来教!

可你呢?

每每我督导安儿课业,严加管束之时,你不是遣人送来羹汤点心,便是借口奉上消暑解乏之物!

我一旦施以惩戒,你便即刻现身,不是软语求情,便是厉声与我争执!

若非你母子二人这般行事,屡屡阻挠,我又何至于心灰意冷,放任安儿学业荒疏至此?!

莫非在你柳清雅眼中,不思进取才是正道?顽劣不堪方为圭臬?!

你道你心疼安儿,难道我这做父亲的,心中便无半分疼惜?!

今日,你若再纵容安儿如此胡闹下去,便休怪我行非常之事!

我只能将婉婉抬为平妻,褫夺你掌理中馈之权!并将毓儿记入嫡谱,当作侯府承嗣之人,倾力栽培!

柳清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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