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蔡风不由得一声惊呼,因为不知道是从哪个角落里又冒出了一杆枪,像是冥界逃出的阴犬,带着一阵阴潮的风,向蔡风的腋下猛射而至。
长孙敬武只有两个选择,要么重创第一个偷袭者,而自己死去;要么逃命,让两个偷袭者联合。
“嘶——”空气似被撕裂了一般,发出一阵低啸,是蔡风的剑。
蔡风的剑再加上蔡风的身子,便变成了无与伦比的杀机组合。
蔡风用的是左手,左手剑法比蔡风右手所使的剑法更可怕,更灵活,更狠辣,更快捷,这才是黄海真正的绝学。
“黄门左手剑……”那两个使枪的人一声低低的惊呼,在长孙敬武飞退的同时,他们的两杆枪居然在虚空中交错成一轮巨大的八卦,那种粉碎空气的破空声响得所有人都有些心乱,至少长孙敬武便有这种感觉。
蔡风没有,因为他此刻已经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柄剑,纯粹的剑,连生命和意志也全都属于这柄剑,天大地大,唯剑最大,这是黄海教给他的精义,那八个大字早已深深地刻在蔡风的心底。
蔡风使出左手剑,今日还是第一天,以前,几乎是没有人可以逼迫他使出左手剑,因此,从来没有几个人知道他的深浅,但今日不同,今日他的右手已经不能够用力,他必须出左手。
“叮叮……”蔡风也记不清到底交击了多少剑,他也没必要去数到底交击了多少剑。
两个使枪的一声**,捂着肩膀暴退,而蔡风也一踉跄,他毕竟是腿受伤甚重。
那两人的眼中射出惊惧之色,鲜血,从他们的肩胛,从他们的指缝之中渗了出来。
“蓬!”一道烟花在那两个使枪的蒙面人一甩手之后,冲天而起,并在低空之中爆起一团亮丽的光彩。
蔡风这才听到院里也有呼杀之声传出,不由得惊骇地与长孙敬武对望了一眼,各自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长孙敬武一声暴吼,流星赶月一般飞扑过去,整个身子在空中缩成一团,而刀便成了避开一切的可怕的先锋。
那两个使枪的蒙面人一声轻啸,两杆枪又疾射而出,在空中吞吐成两条要命的毒蛇,虽然他们的手臂都受了伤,却仍不减那种震撼性的威猛和狠厉。
那两名牵马的官兵和提灯的官兵,也举着长戟护在蔡风的身边守着南院的大门。
风,吹得很轻,轻得有些像掀开新娘子红盖头的手,温柔得让人有些心醉。
这是一个很不协调的世界,绝对不协调,不协调之处,便在于这风!除了这轻轻的风那虚假的温柔外,一切都显得是那般残酷而悲凉。
空气之中,不能掩饰的是一种伤感的味道——血腥味,很浓、很浓,这连续吹了几个时辰的风,犹未能散去的血腥味,使任何人都感到一阵心悸。
让人心悸的还源于天空中悲鸣、嘶叫的寒鸦。太阳的光彩并不很明显,其实,今日的阳光很好,只是在这一片天空之上似是
昏暗一片而已。那是数不清的寒鸦之功劳,那些灰暗的翅膀,似是死神的阴影。
在死神的阴影下,是满山遍野的尸体,这是人的尸体,天啊!这是被人杀死的人的尸体。
一具具,横七竖八地躺着,绝对找不出半点规律,就像那丢弃于满地的兵器一般,已经失去了应有的生机。
那几辆破败的已成碎木的辎车,在冒着淡淡的青烟,这的确是几辆已经被破败得不能够用的辎车。唯一留有一点形状的,大概便是那两只高大的轮子。车身像那拉车的战马一般,软塌在地上,破败的旌旗,在地上横倒着,似乎告诉了人们一个难以描画的悲剧。
人世的悲剧、生命的悲剧、死亡的悲剧、战争的悲剧!
蔡风的眼角闪过几道人影,是从庭院深处奔出来的,可是蔡风却知道,那绝不是元府的人,元府的人绝对不会蒙着面在自己的庭院中奔跑,那么这些人定是两个偷袭者的伙伴。
蔡风心中有些凉凉的,他真的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可怕的人全都聚在邯郸城里来了,更让人不解的,却是这些人都如此狂妄大胆。
“截住他们!”是元权的声音,蔡风眼里出现了元权、楼风月的身影,还有近十个他不认识的元府人,但这已经让他心里好受一些。
“啪——”夹着两声惨哼,长孙敬武的背,被枪杆扫中了一下,但他也扫着了对方一脚,三个人的身影立刻分开。
那拿枪之人并没有再追击长孙敬武,而是斜斜一蹿,拉着受伤的枪手,纵上院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