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传说不愿让他人知道那红衣男子与他约战祭湖湖心岛的事,但若是对昆吾也保密,昆吾以为寻找小夭毫无希望,会更加担心,所以战传说还是把这件事告诉了昆吾。
听战传说这么一说,昆吾虽然感到救小夭多少有了点希望,但又不由为战传说的安危担心起来。
战传说便道:“千岛盟人经铜雀馆一役之后,在乐土境内的力量几乎被消灭殆尽,剩下的人自保都有困难,他们就算有心设什么圈套对付我,也是有心无力。你放心,只要能够见到那红衣男子,我一定能将小夭救回。”
话说得信心十足,但事实上战传说却实在没有多少取胜的把握,那红衣男子的修为之高,已在地司杀这等级别的高手之上。
昆吾默默地点了点头,也不知他是不是真的信了战传说的话。
天司禄府人多眼杂,两人宁可在街上漫步边走边谈。
他们根本不知道此时天司禄府已在三名皇影武士等人的严密监视之下,也不知道天司杀奉冥皇之命,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只等天黑下来之后,立即放出灵鹤。铜雀馆一役,虽是由天司危主持大局,但天司危昨日与小野西楼全力一拼之下,受伤非轻,战力下降,所以改由天司杀全权指挥。
一场****即将席卷禅都,而表面上却丝毫也看不出。
战传说犹豫了一阵子,还是说出了他想说的话:“昆统领,你我留在禅都,待找到千岛盟人并将之一网打尽,为殒城主报了仇之后,随后我们该如何做?”
昆吾看了看战传说,道:“陈公子是想说既然杀害城主的人是千岛盟之人,那么报了仇后,还要不要与冥皇对立?”
战传说笑道:“昆统领以后就别称我什么陈公子了,何况事实上我并不姓陈,我的真名是战传说。”
“战传说?”昆吾有些惊讶地重复了一遍,道,“原来你才是真正的战传说!”
战传说也很惊讶地道:“为何你这么快就相信我所说的?”
昆吾淡淡一笑,道:“那你为何愿把真相告诉我?”
战传说一怔,随即也笑了:“现在,连天司杀都已知道我是战传说了,我又何必再隐瞒什么?”
“战公子……”
战传说截住了昆吾的话:“你我之间就不必如此称呼了吧?”
昆吾也不再坚持,道:“就算为城主报了仇,若是不为城主昭雪,让乐土人仍以为城主有罪,我们坐忘城上下也难以心安。”
他轻轻地吁了一口气,道:“死亡,对于我们来说,其实是微不足道的事,如果城主是战死沙场,那才是死得其所。如今虽然同样是为千岛盟人所杀,但却是死得不明不白。”
战传说点了点头,忽然道:“为何我说我是战
传说,你不问更多的事?”
“因为我相信你。”昆吾道,“相信你,我便相信你的一切,即使你的过去我一无所知,就如同城主相信我一样。或者说,是城主如此待我,才影响了我。”
战传说“哦”了一声,道:“听你这么说,似乎你的过去是一个秘密。”
昆吾竟点了点头,道:“不错,我的过去的确是一个秘密。坐忘城中的每一个人,甚至包括城主,都并不真正地知道我的过去,但城主却依然信任我——绝对的信任!这正是我最敬佩殒城主的地方。”
战传说感慨地道:“是啊,像殒城主这样顶天立地的人物,若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天理何在?”
顿了一顿,他说出了他总觉得有些难以措辞,却又不得不说的话:“可是,在禅都的这几日,我忽然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虽然冥皇高居乐土万民之人,但事实上乐土仍是千万乐土人的乐土,而非冥皇的乐土。所以,我就想若是因为对冥皇一人的仇恨,而将祸乱加诸于乐土之上,那是不是也是乐土的罪人呢?”
昆吾沉默了良久。
战传说也不再开口,两人就这么默默地走着。
终于,昆吾缓缓地道:“你说得很对……”
战传说只是在问他,但他却说战传说说得很对,而战传说竟也笑了笑,似乎彼此之间已然有了某种默契。
不知不觉中,两人已出了内城。
置身于外城的感觉与在内城就是不同,内城太整洁、庄重、有序,什么都像是肃穆不可亲近。出了内城,街巷变得更为喧哗了,战传说心里感到轻松自由了许多。
一群孩子从他们身边跑过,一边跑一边仰望着天空,欢快而惊喜地叫着:“会唱歌的风筝!风筝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