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更焦急的显然还是老胡这个当事人。
本来以为只是个小手术,毕竟那试剂都已经是快被吹得神乎其神了,他下意识的觉得这可能就是打一针就能解决的问题。可现实看来,事情似乎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你打算做什么?”
“别怕,很快就好。想要长出一条新腿,旧的肯定就是不能要了。所以,让我们先锯了它再说。”
维瑟米尔说着,就已经是顺手拿起了准备好的工具。嗡嗡作响的锯片飞速转起,那声音听得老胡都一阵头皮发麻。他忍不住就是咽了口唾沫的,露出了一副小媳妇受怕的模样来。
“我现在再重新选择还来得及吗?”
“当然是来不及了。乖,你要是怕就把眼睛闭上哈。就只是一眨眼”
惨叫声一下子从门后传来,其连绵不绝,仿佛是惨绝人寰一样的架势吓得等在门外的卢修都是忍不住的一缩脖子。
他料想到了这样的情况,但没有想到维瑟米尔居然会这么狠的,连个麻醉都不打。
老胡这厮是什么时候得罪了他?
他心里还在纳闷着,却看到清水泉正一路小跑了过来。显然,她已经是听到了风声。
而几乎是气喘吁吁的跑到卢修的跟前,清水泉看着紧闭的大门,也是一阵上气不接下气的对着卢修发问起来。
“怎么样,老胡他还好吧。”
“怎么说呢,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吧。这个时候,恐怕我们也只能选择相信维瑟米尔那家伙了不是吗?”
一阵苦笑,卢修总不能告诉她里面正在上演大卸活人的戏码吧。他只能捡好的说,可这却完全没法取信于清水泉。
毕竟她来之前就已经是从明日香嘴里听到了个大概,而好歹也是生物学专业的,她当然清楚这会是多么严重的一个情况。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一切都开始好转,明明他们都已经不需要那么危险的生活了。可为什么,事态会变成这样?
只感觉人生是在大起大落的她此刻内心里简直就是思绪万千,而尽管说已经看出来了她此刻内心里的复杂,卢修在这个时候也根本没法帮她做出排解。
解铃还须系铃人,恐怕也只有等老胡出来了,才能让她安心下来吧。
他不再言语,只是靠着墙壁的静静等待。而清水泉尽管心急如焚,但似乎也是害怕自己的担心会影响到里面的手术。她也只能是不发一言的,来回在走道里徘徊。
她很紧张,卢修看的出来。除了脸上明显可见的神色之外,那双无处安放,来回绞在一起的手掌也是一个很明显的表象。
有人担心的感觉可真好啊。
这让卢修忍不住的在心里感慨,却也是免不了的对老胡生出了一丝艳羡。虽然他觉得自己也不会是无人问津的那种倒霉蛋,可问题是明日香那个丫头,现在可没有什么可比性。
脑子里还在胡思乱想着,实验室的大门却已经是悄然打开。卢修首先就是深呼吸了一口气,因为他觉得之前那么惨烈的一个状况,血腥味肯定是非常的严重。
开玩笑,拿电锯给人锯腿,活脱脱一出电锯惊魂的戏码,这要不是一股老血窜出三丈高那才真是见鬼了呢。
他觉得,实验室里面的场面肯定是非常的难看,指不定就是个血流满地的情况。但,现实却和他料想的有些不同,因为一个很直观的情况就是,血腥味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严重。
并不是说没有,而是说很小。小到和老胡之前跟他们一起回来的那个时候都没有多大的区别。这明显不合常理,而径直往实验室里一走,卢修首先看到的就是躺在手术台上,死狗一般耷拉着舌头大喘气的老胡。
就模样上来看,他似乎很辛苦的样子。但是不论是从呼吸的力度,还是从他体表的血色来看,他似乎都是个气足神完的模样。
就连断腿处也是一样。完全没有卢修预料中的那种大血崩的场景,只有一截干脆的断面,而整个断面都好像是被烧焦了一样,这让卢修当即就挤出一副大小眼的模样来。
“这是个什么情况?”
“激光切割啊,总不能让我拿电锯把他的这一截小腿给锯掉吧。拜托,就算他能硬气的撑下来,我也受不了这种刺激啊。我只是一个平平凡凡的科学家,又不兼职人类生存心理学,并且有个外号叫竖锯。”
维瑟米尔叼着一根香烟,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但他越是表现的这么从容无事,卢修就越是感到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