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说这就是天意?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推移,在韩信的心里,愈发对昔日所见的蚁战迷信起来,他惊奇地发现,他所经历的每一件事情已经神奇般地与蚁战发生了惊人的巧合,虽然在某一事件上有一些无关紧要的偏差,但整个大局的趋势几乎完全一致。如果说这不是天意,还能是什么?
这不得不让韩信感到血脉畅热起来,甚至在心中暗暗思忖着:“既然这是天意,那么刘邦战胜项羽就是一种必然。可是那场蚁战最终因为凤儿浇来的一盆水而终止,并未意示着这天下之主就一定会是刘邦,难道说……”
他没有再想下去,也不敢再想下去。他深知,路是一步一步走出来的,只有脚踏实地,抓住每一个属于自己的机会,最终才能到达成功的彼岸,如果一味地以天意为借口,企图坐享其成,那只能是一个空想,更是一个幻想。
“既然大将军有令,韩信敢不从命?”韩信不敢犹豫下去,恭声答道。
项羽满意地看了他一眼,道:“一个有把握杀掉卫三公子的人,身手一定不错,不管是从前面还是背后,都需要一种超乎常人的勇气与自信,所以要试你的身手,武功太低的人未必能行,不过幸好郭岳的剑法也不错,不妨就你们俩切磋切磋!”
他的眼色一递,郭岳已应声而出,众人闻言,无不兴奋起来,因为他们知道,郭岳能被项羽点中,绝不是一个偶然。
郭岳虽然位列项府十三家将之首,名为家臣,实际上他的剑法已经相当有名。据说项羽为人一向苛严,尤其面对自己的家臣与流云斋斋内高手更是从不言笑,但惟有对郭岳的剑法,曾经有过数次的嘉许,可见郭岳的实力的确已经跻身于一流剑手的行列。
当郭岳的人大步而出,一脚站立帐中时,场上的每一个人无不为他惊人的气势所慑,都在心中喝彩一声。
韩信侧头看去,正好与郭岳的眼芒在虚空中悍然交接,两人都在心中微惊一下,肃然以对,未战已有慑人的杀气标出。
但是韩信却退后了一步,低头垂眉道:“此战不比也罢,我认输了。”
他此言一出,郭岳脸上固然一喜,但项羽的脸却沉了下来:“未战先怯,绝非勇士所为,莫非你撒谎,这卫三公子不是你亲手所杀?!”
帐内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韩信摇了摇头道:“不是韩信不战,而是不能。”
项羽奇道:“有何不能?”
韩信眼芒一寒,陡生一股傲意道:“只因韩信的剑并非供人观赏之剑,乃是杀人之剑,剑若出鞘,必当饮血,否则绝不罢休。”
项羽的目光为之一跳,感到了韩信话里的无限杀机,不知为什么,他一点都不为韩信的狂傲而恼怒,反而生出一种欣赏之意。
“你希望这是一场生死决战?”项羽先看了看郭岳,这才将目光紧盯在韩信的脸上。
“是的,惟有如此,方可显出我真正的手段!”韩信迎着项羽的目光而上,眼中毫无恐惧。
项羽与他对望良久,方才把目光移至郭岳身上:“郭岳,你自行决定。”
郭岳一紧剑柄,肃然道:“郭岳请大将军恩准,就让郭岳与他来个生死之战!”他恼怒韩信如此狂妄,心中已生杀机,虽然他对韩信这般自信有所忌惮,但他更相信自己的剑法有与任何人一战的实力。
“好!”项羽的眼睛陡然一亮,拍掌道:“就让我们睁大眼睛,来看这生死由天的一战!”
众人无不激动起来,紧紧盯向傲立于场中的两大一流剑手,对他们这些久经战事的将军们来说,血腥与暴力永远是他们最感兴趣的主题,谁生谁死已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必将是一场残酷而充满激情的大战。
“请!”郭岳的手虽在剑柄之上,却没有拔剑,只是非常优雅地做了一个手势,尽显大家风范。
“你说什么?”韩信似乎耳朵有些失灵,侧过头来问了一句。
郭岳笑了笑,跨前一步道:“请动手!”
他只说了三个字,可是当他说到第二个字的时候,心中蓦然一惊。
他之所以吃惊,是因为他的眼睛突然一花。
据说郭岳昔年练剑之时,最先是学了三年箭术,习练射箭之人,首先练的就是眼力,所以郭岳的目力着实惊人,可以在百步之外识得虫蝇的公母。
可是在这一瞬间,他忽然什么也没有看到,只感到有一股惊人的杀气,陡然向自己的左肋迫来。
他的心里“咯噔”了一下,这才明白为何韩信要选择生死之战